[弹指神通]：心中的小妹

之风

心中的小妹

我常常想，我应该有个小妹，个子不高，长相一般，瘦削的脸上带有一些尘土，鼻子里常常有一些吐出头儿的“蠕虫”，但又不多。看上去干净利落，却又实在脱离不了农家生活的那种纯朴、那种稚气。


她应该受过很多苦，受得苦和我一样多，从小吃窝窝头或煮地瓜就咸菜长大，身上仅有的一件视为珍宝的衣服是用老棉布织成的蓝格子粗布。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用我积攒的一分或二分钱为她买一块或两块糖，或是一份用地瓜汁做成的“糖稀”。小妹一边用柴棒搅拌着，一边偷偷地舔食，黄里透白的地瓜糖常常沾在嘴上，却又浑然不知。


小妹很懂事，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会帮着母亲在灶下烧火，还常常提着小花篮和小伙伴一起到地里拔草，拔得草或者是喂兔子、或者是喂养，她的玩耍和我一样带有功利性质；小妹也很不懂事，只要是和我在一起，便什么都不想干，跟在屁股后面说三道四，动不动还耍耍小脾气；有时想干了，又常常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弄的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的心里虽然不服，却又不得不装出哥哥的样子，哄她、宠她。


我想有个小妹，小妹是我唯一的崇拜者。在她眼里，我是一名英雄。她受了委屈，我来同情她，开导她；受到别人的欺负，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去，教训欺负她的人。在小妹面前，我永远是大人，而她，永远是我保护的对象。被人呵护是一种幸福，能够呵护别人也是一种幸福。如果没有小妹，我永远成不了儿时的“英雄”。


小妹是我的宠物，我常常拉着她的手，满大街游荡。有时赶着生了锈的铁环满街跑；有时画地为城，单腿踢着一块瓦片从一个方格跳到另一个方格。小时的精力是那样充沛，似乎永远用不完。高兴了，我会用手捂着小妹胖乎乎的小脸用力揉，直到小妹感到不适，用力挣脱；不高兴了，又会呵斥着她自己去玩，不管她委屈还是不委屈。也许她会哭着跑开了，我会生出一种大男子主义的自豪感；也许她会红着脸赖在我面前，那时我会有一个出气的对象。


我不敢设想突然有一天小妹长大了，女性的特征使她懂得了男女授受不亲，我再也不能拉她的手，再也不能毫无顾虑地揉她的脸，摸她的头。那种两小无猜的亲情上隔了一层纱布。但有时又想，小妹长大也没关系，小妹在哥哥面前永远是小妹，我会在长大的小妹面前摆一付家长样，对她的前途提出建设性意见，有时又会像老师一样给她以教诲。长大了的小妹很尊重我，虽然很倔犟，时时要自立，但她开始用女性的柔情关心我。这时候，角色开始转换，小妹虽然不想当英雄，但却开始扮起了大人角色，我又成了她心中的宠物。


有一天，小妹出嫁了，嫁的很远很远，有了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们只能用通信和电话来关心对方，虽然对各自的困难很难帮得上忙，但心里的话还是想给对方倾诉，这种关心渐渐地变成了一种牵挂，变成了工作之余甜甜的对儿时生活的记忆。


生活注定给我了一种缺憾，在家老小的我不但没有一个小妹，困难得家庭甚至没有给我一只能够牵挂着的布娃娃。但我的心中，小妹永远存在，存在于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存在于自私的、充满英雄色彩的理想中。

自由的鱼

我也想有个妹妹，可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