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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an

给曾经的爱人

　　　我以为我已不再等待，可我的心依然在热切地期望，在空空地等待。等待什么呢？我问自己。我告诉自己说：你所等待的只是不会长久的承诺罢了，你所等待的只是幼稚的爱的存在，你所等待的只是一个空虚的心被幼稚的爱装满，只是虚荣，只是幻想的美丽，你所等待的只是一个你未知的痛苦的结局，只是越来越生疏的情感，只是距离越来越远的友谊，你所等待的只是一个将破未破的梦，而你在这个梦外便已痛哭流涕。

    抬头
    你才发现天空挂着雨帘
    迟疑也罢
    你已走进雨的季节

　　诗人说：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是的，应该是爱吧！我也不知道这爱是什么时候悄悄留驻在我的心头。也许只是分别的那一瞬，那痛苦的希冀的凝视，便诞生了这长长的思念。
    我记得你对我说“很喜欢你”，我把这当作友谊。
　　我记得你的武打小说中的男女主角是你和我，只有我们的双剑合壁才能将那魔头打败，我把这当作玩笑。
　　我记得当你和许多朋友聊天，而我经过时的一瞬，我轻轻的一声招呼，你的脸红了，我把这当作腼腆。
　　可这些都是多么短暂，我陷入落榜的失意和忧伤里，你写信安慰我，用你惯常的幽默逗我开心。你的安慰伴随我度过冷冷冬季，迎来了春天的曙光。当我踏上异乡的土地，当我跨入一所高等学府，面对的是一个本科学历的毕业证，而你只是个区区的中专，当我的就职面对的将是一座美丽的大城市，而你还在那个小县城里拼命地奋斗，你的眼里流露无限幽怨，你的字里行间都写着你的自卑，你的自卑是一面盾，维护你的自尊，也是一支矛，刺痛我的心……

　　我渐渐地不再收到你的来信，不再享受你可爱的幽默，不再为倒贴的邮票而窃喜，我多么失望呀！而我该怎样安慰？怎样诉说？
　　三年了，三年前我们大家欢聚的那个温柔的夜晚，我多想和你一起仰望星空，我多想和你说说知心话，可是，你逃避了。当我离开的时候我不敢将期待的目光向你投去，我怕，怕你敷衍似的送我，可你还是敷衍了。离开你，我的心碎了。
　　我日夜盼着你的来信， 可你的信断断续续，于是我的心也在期待中浮浮沉沉。我该怎样安慰你？我的朋友？可是我的安慰不啻是一种伤害和一种嘲弄，于是，自尊的你说“给你写信，真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挽留？

    你说你要走了
    萧萧秋雨里没有告别
    你说你还会来
    恹恹夏日里也没有知觉
    来去匆匆

    我如何知晓
    我如何寻找……

　　我终于明白，我不该等待，我既然已经把你的自由还给你，我就不该再期待你的受困，然，我已经将内心的焦灼向你延伸出去――我的错！
　　我将我的心焚成灰烬，让她飘散在这没有爱情的暗夜里。然而我没有夜，我怎样才能进入夜的绝对黑暗？我多么向往夜！
　　你说，给我回信很累，我知道。因为我的信总是很忧伤，很软弱，也很自作聪明，你知道，我是“多感的，有情的……” 可是我不会再让你看见我的濯濯清泪，也不会再让你抚慰我的破碎的心，不会再使你忧愁，也希望你不再疲惫。 如果我离开，会减轻你的压力，会使你回复自信，会使你放心地在这世界上走，我会消失，我会在你的生命里消失，决不会飘飘地欺入你的梦境。

　　世界上的路有很多条，为什么我偏要选择走向你？选择痛苦？我不！我也选择自由，如果这个选择能够给你减轻痛苦和压力，我选择失去，我会义无返顾地选择我的悲。我生来就是忧愁的，我生来就不该在这世界上苟活，我生来就缺少快乐，当这一切都消逝，也许消逝的那一刻我才会得到幸福？
　　可是你知道吗？我多么爱你。也许这爱是幼稚的，可是她很真。我多么想回到从前，想看你捉弄我时狡黠地一笑，想听你那略带傲气的声音，我多想梦见你，我怕。你在梦里总是冷冷地看着我，不知你心里想些什么，你要做什么。我的梦里是我的担忧，我担忧我会失去你，而我迟早会失去你。
　　你说你醉过，我说我哭过，于是又是半年的沉默。我们都知道那醉和哭是为了什么。也许我们都在为避免分离而拒绝相聚，为避免爱的结束而拒绝爱的开始。可是，我们的爱情何时才算开始，何时才算结束？你忘了我吗？我不再热切地企盼什么，等待什么，我只是默默地生活，接受快乐，也接受打击。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仍坚强地活着，你会懂一个纯情女子那深沉的灵魂么？我不知我能不能够懂得你男子汉的胸怀，可我毕竟能够些许的安慰你，是么？不论我的付出你接受多少，我都会一如既往，你能明白吗？你会为我离开那个小城，离开那个安逸的平静的港湾，到这个我将奋斗的浊流暗涌的城市，追随我吗？如果你愿意，我愿与你一起开拓我们的未来。你会为我而离开你即将拥有的工资、房子、地位、安逸的生活吗？如果这样，我们的开始将一无所有，我们的将来也是未知的，你会吗？
　　我想哭，可是我现在已没有泪，爱你的泪不会再流。我知道我们快结束了，在结束的时候我不能哭。

    如果我梦中惊见的
    你　也倦于守望
    情关已是堪破的楼兰
    相思　不再美丽却很凄伤……

　　我想，我们也许不得不分离了，虽然我期待的只不过是那一瞬，我们相遇在开满栀子花的山坡，然而上帝不愿这样安排，你也不愿。
　　在我们不得不分离的这一刻，我静静地回想我们的过去，我是否曾不温柔地对待过你？不，我没有，我只是不合时宜地赞扬过你，鼓励过你，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知道你的自卑，我不该来到这遥远的异地上学，我不该……
　　如果我变成一个打工的小女孩，你会不会可怜我似的永远安慰我？可是当我失意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安慰我呢？如果仅仅是为了友谊，那么你将我推向友谊的陷阱，如果是为了爱情，那么你将我困在了爱情的深渊。
　　我学会了将你遗忘。忘记你的日子，觉得自己空虚了很多，但也实际了很多，不再幻想，不再渴望被爱，或许因为我懂得了忘记之后，也忽然地弄懂了爱情，弄懂了爱情需要许多条件的操纵，然而我不想操纵，于是我也不再奢望。

　　可是我忘不了你，每天每个夜里，每个梦里。你的灵魂已无时无刻不跟随于我了，我无法摆脱你。我伸出手去，想迎接另一份感情，却猛然惊醒，原来我为了忘记你，伸出手去。我渴望爱情，可谁能让我忘记你？
　　你会忘记我么？我多么不希望会这样啊！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永远在内心深处爱着我，即使你有了妻。可是我不能这样。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爱过，尽管你从没有说。我多么希望你幸福。是我舍不下你呢？还是你舍不下我？我知道你能够舍下我，你早就舍下我了，只是你甩不脱我，你为什么不下狠心狠狠地伤我一次呢？
　　她们喧嚣在我的世界，我觉得谁都比我快乐，什么时候我才会心平静气地望着水中的月亮，欣赏她破碎的美丽？我多么期望我会安静地离开这个喧嚣的世界！
　　在我决定离开你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真的长大了，我不再渴望躲在“男朋友”的怀里哭泣，不再渴望被谁追求，不再幻想这些极尽虚荣的事情……我不再渴望被爱，我不再羞怯。
　　与你离别，是我从没想过的事，可是它竟然发生了，与你的相知仿佛就在昨天，属于我们的生活是多么地短暂呀！它竟是那样快地就要消逝，我多么想牵一牵你的手，想和你流连在郊外的林荫小路，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再见一面……不会了，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再相见！别了，替我珍重好吗？

    我想我该走了
    冬眠的季节又要来临

　　偶尔想起你，我会一阵心痛，有不可遏抑的泪要流，我不知道那泪是什么滋味，心痛却不是悲伤，只是仿佛什么刺了我，让我不得不检视这刺痛的真实，你就是这神奇的刺，刺中了我的心，你却抽身而去，走吧！
　　走吧！我对自己说，从此后我再不会向另一个人流露些什么，不再说。维护自己的尊严，维护自己的心。也许我再不会象这样迷惘而又无奈地爱一个人了，因为初恋的纯洁已随你而去，这一尘不染的爱，将是我永生的骄傲。

    有些水滴怯懦而凄凉
    犹如一个病弱的孩子
    还不曾触到土地
    就昏厥

　　不要将我忘记吧！给我在心里留一个小小的位置，给我一间小小的寂寞的房子，让我在里面偷偷地祝福你好吗？偶尔你要看看我，祝福我好不好？不要让我淡漠的象一阵风，渺小的象一棵草，荒芜的象一片沙漠，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相爱过，爱是折磨。你不知道我是否爱你，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爱我，一切都还不曾象习惯的那样开始，这是爱情吗？
　　不管我们之间是否相爱过，在我对待你的所有的温柔的日子里，我都要感谢你，真的，我感谢你在我的一生中，给我留下了美丽的也许是初恋的记忆，也许我的初恋是失败的，是痛苦的，但我高兴这痛苦是真实的，是纯洁的，不被名利所污染，不被虚伪所笼罩。

    感谢你诚实的善良的心灵给我美丽的初恋，没有欺骗，没有玩弄。
　　我们的这段感情，也许就这样的过去，它使我们走进雨季，又走出雨季，二十二岁，我的花季已在高中时代那些快乐和忧愁中过去了，我的雨季不知不觉的到来，又在我默然的注视中远去，蓦然回首，我发现自己的雨季很纯，很清，发现自己的雨水也很滂沱，很无所顾忌。
　　也许你的现实你的理智淹没了我们的爱情，我的矜持与无言的等待又阻滞了我们的爱情，然而我无怨。爱情，如果有太多的理智就不是爱情，我们没有痛快淋漓轰轰烈烈地爱过，我们就不会有天涯海角生死相守的一生。我们的爱情是遗憾的，但她也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