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女儿是母亲的泪腺

hmlim2003

女儿是母亲的泪腺









　　从小在没有多少悲喜的环境里长大，学着大人们的样子隐藏着自己的感情，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在内心深处默默地生长，然后淡薄，最后归于平静。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天生迟钝得没有感情，或者很冷血，印象中的我从没在外人面前放声大哭过。

　　既使在我最亲的人面前也没能明明白白地让泪水肆意地纵横在脸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那少许的几次伤心，也是独自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焐了个结实，哽咽而压抑地让胸中的潮水泛滥在黑暗与窒息里。

　　没有眼泪可以流下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得可以面对任何感情的遭际而刀枪不入。当我第一次离开父母到两千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谋生，面对母亲不舍的泪水与沮丧的脸，我竟真的漠然地没有陪着掉眼泪，当时好象还寻找着各种话题企图制止母亲脸颊上擦不干的咸咸涩涩纵横着的泪水。

　　自从做了人母，我知道在柔情与爱心的背后，应该更坚强与理智。女儿两岁多一点的时候，半夜两点多钟，她哭闹个不休，额头热得烫手，我翻身起床又是量体温又是灌药，一直折腾到四点多钟才安稳地睡着了。我迷糊了一会儿到天亮，就匆匆起床，看女儿还在熟睡中，就决定还是去上班，给保姆交待了几句，让她按时喂药有情况打电话给我就离开了家。

　　中午下班回来女儿又开始哭闹，我怕高烧不退有什么闪失留下抽风之类的后遗症，就抱着她去医院开了药打了针回来，坐在饭厅的窗下很难过地瞅着她在迷迷糊糊中一声声地喊着“妈妈~~妈妈……”我就有揪心的酸楚翻涌在心头，一边安慰她一边轻轻地拍着她。她有一会儿睁了一下眼睛看看我，又望望旁边的餐桌对我说：“妈妈……我以后再也不在上面乱划了，我也不把杯子打碎把墙壁涂花了……”还没听她讲完，我的脖子一下哽咽了，泪水簌簌地淌下来，对女儿说：“我知道，妈妈知道依依是个乖娃娃……”女儿又抬了抬被烧得红彤彤的小脸问我：“妈妈……你怎么哭了？”我的眼泪更多地涌出来，泪眼婆娑地说：“妈妈难过，妈妈平时训你太多了，依依是个乖娃娃，依依的病好了，妈妈就不会掉眼泪了。”女儿的病反反复复地持续了一个星期才完全好了，总是上午还好好的，一到下午就开始发热。我是那时才真切地体验到母女连心般酸楚的感动与情不自抑！也开始理解母亲当年脸颊上止不住的泪水而是怎样纵横驰骋着淌成了岁月的沟壑。　　 　　　　　　　　　　　我以为我不会哭，离家在外的人，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父母姐弟，所有的事都要自己独立去想办法解决与面对。既使在过年过节的当口，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事忙碌而兴奋地奔赴到父母的身边，听着窗外的炮竹一阵阵地爆响，闻着烟花瞬间的美丽后那一串串殒落的碎屑最后消失，只身在一个空寂而冷清的住所，我没有哭，没有泪水黯然神伤地掉下来。

　　我以为我足够坚强，足够抵御一切发生在身边促不及防的病痛。女儿的爷爷得了癌症以后，过一个时期就要到省城去进行复查。女儿的爸爸离开家的那几天，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白天上班，傍晚带着她去学钢琴，晚上还要去参加新业务培训，日子过得紧张而有序。

　　又一个忙碌的早晨来临，我起来梳洗完毕，把女儿唤醒，她乖乖地起来穿衣服，忽然她抬起头看着我说：“妈妈，我又淌鼻血了。”我忙看着她干净的小脸说：“宝贝，没有啊，你不要吓妈妈啊！”女儿低下头对我说：“是真的啊，不信你看这儿。”她用小手指指着粉红色裤子上的一滴鲜红的血给我看，我忙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女儿又淌鼻血了，我忙转身拿纸巾给她擦拭，可是越擦越多，最后眉头上敷了冰也没有用，又稠又浓的红色浆液汩汩地流淌个不休……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从没见过这种止不住的血液。记得小的时候，我也淌过几滴鼻血，就鬼哭狼嚎般在床上蹬着腿大叫着：“我要死了，我的血要流干了……”根本无视我做医生的母亲的安慰与急救措施。

　　而今天我碰到这种情况，开始看着女儿平静的小脸，我还算镇定，但等到最后那些流淌不息的红色血液沾满了我与女儿的双手，让我从骨子里彻底恐惧了，女儿有多少血可以象这样流下去啊！我急速地拿了块湿毛巾抱着她就冲出了门外，又是找医院又是挂号找诊室，等换了两家医院找到可以止血的门诊，女儿的血也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止住了，而我的泪水一路上走到哪儿就流到了哪儿，想着怀里需要急救的女儿怎么都止不住，而我流淌的是泪水而女儿流出来的是鲜红鲜红的血液啊，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与心痛。而女儿至始至终是那样乖得令人怜惜，乖得令我情不自禁地清泪长流。

　　女儿是妈妈的泪腺，触发着每一位做母亲的最敏锐与酸楚的情丝，也在过往的云烟岁月里更深地去体会上辈做母亲的细密心思与操劳的每一次灯影记忆。我知道我足够坚强与冷硬，但在女儿的病痛与话语里，眼泪却象决堤的小河潺潺个不休……

bhjz

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有这种真切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