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姹紫嫣红的故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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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乌云，黑咪心想，这场景，可和上次在天姥宫那里的景况差不多。那时候主人是以风刃把无数的萤火虫扫荡干净，不知道这次小虚能用什么办法对付这些蜜蜂？它有心要瞧凌道虚的本事，便停步不前，任由水姹紫一个人往林子里冲去。
　　只见凌道虚在蜂云压顶间，神情自若，黑咪见他双手犹自垂下，竟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奇怪。突然凌道虚身形挫动，黑咪只觉得一阵风扑面就到，脖子已被拎了起来，“还不走，站在这里傻看什么？”凌道虚微责道。黑咪这时根本就无法回答他了，因为凌道虚此刻正施展道家绝妙身法，拎住黑咪,像疾风一样穿行于树丛之间，黑咪只觉得自己像插了对翅膀一样，眼前的景物不住的往后倒，不要说说话，连眨眼的工夫也没有，它只好闭上了眼睛。耳边不时传来雷鸣般的蜂鸣。那团蜂云一直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但却总是无法赶到凌道虚之前。
　　黑咪耳也聋了，头也昏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直怪凌道虚为什么不像炅盈那样直接把它们干掉算了，还要到处闪避，太不英雄。忽然四脚着了地，它睁开眼睛一看，水家三母女就在眼前。水嫣红一见凌道虚，微露诧色，曲指轻啸，那群蜜蜂立刻像得到命令一样飞入草丛，再不发出一丝响声来。
　　“你为什么不杀了这些蜂？”水嫣红冷冷问。
　　凌道虚背着手淡淡道：“‘青竹蜂’养来不易，所酿之蜜，更是世间难寻的滋补之物，而且，照我看来，似乎也是姑娘你的……”
　　“不错！这些年来，我为了修炼毒物，全身已经沾满毒质，只有这青竹蜂所酿之蜜，才可稍缓我身上的毒性。水姹紫！你仔细看看，我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说完，她把脸上黑纱一扯，黑咪和水姹紫都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这已不是一张人类的脸，上面千孔百溃，有的焦黄，有的炭黑，有的赤红，这张已属于魔鬼的脸，嘲笑一般的呈现在众人眼前。仿佛在愤怒，又仿佛在哀鸣。
　　“嫣红……”水姹紫几乎要昏了过去，“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水嫣红冷笑道，“你问问你自己，还有----这个女人！”她用那把锋利的匕首指了指靠在一棵树边的水静澜。她转头向凌道虚道，“你竟为了那些蜂蜜是我的药不肯杀它们，你心好，我也不愿意招惹你，只要你立刻离去，我便就此罢休，如何？”
　　凌道虚上前道：“水姑娘，你脸上的伤毒，我可以用药慢慢帮你调理康复，只要你不再追杀令堂和令姐，我也就此罢休。如何？”
　　水静澜此刻不住的咳嗽着，夜风吹拂着她苍老的身躯，显得那么的瘦弱，“嫣红……是妈妈对不起你……你要报仇，就找妈妈好了，不要找姐姐了……”她企求道。水嫣红怒斥道，“少再胡说八道！两个都要死！”
　　凌道虚低声道：“那么，凌某得罪……”话音刚落，他已飞掠到水嫣红面前，伸手就要把水静澜的匕首夺过来，水嫣红右手一翻，利匕如毒蛇般向凌道虚的心脏狠噬而去，凌道虚左手疾起，指尖竟是贴着利刃而上，转眼已稳稳的拿住了她的手腕，“请水姑娘三思。”他道。水嫣红只觉得右腕仿佛被一道柔软又牢固的力度控住，用力相挣，竟不能挣开。而凌道虚的右手却仍然背在身后，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妄想！”她咒骂道。她左手忽然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势，从她身上便浮起一重碧绿色的雾来。很快，她竟隐在那重雾中，消失不见。
　　
　　


　　雾里有毒，大家小心。”凌道虚喝道。水姹紫连忙跑过去扶起母亲。黑咪也想赶紧跑到凌道虚脚下，它刚跑了几步，忽然一条小小的黑影向它扑来，它还没来得及闪避，已被重重的压在那东西之下。定睛一看，竟是那只粉红小猫。
　　“喵，喵。”粉红小猫朝它凄厉的叫了两声。黑咪傻了，原来这猫自从懂了人话以来，猫话倒忘的一干二净，此刻只有发愣的份儿。
　　“喵？喵？”黑咪结结巴巴的问，这猫老外，说的猫话怎么这么难懂？
　　粉红小猫似乎十分焦急的看着它，忽然往前跑了一段，转过头来，见黑咪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禁又朝它喵了几声。黑咪心想，它是想叫我跟着它呢，它虽然是猫，可是它的主人可是小虚的对头啊，我这怎么能相信敌人的猫呢？
　　它摇了摇头，意思说不去。那粉红小猫顿时浑身猫毛直竖，竟狠狠的向黑咪抓去。黑咪心想，开打就开打，我还怕你有牙啊？于是这一黑一粉两只猫儿，竟另辟战场，开始它们的爪子大战起来。
　　这边厢，凌道虚和水家母女却被那重青碧色的浓雾隔了开来。凌道虚想过去接应她们，那雾立刻向他身上如同带子一样卷上去，他想运气于掌，以疾风术逼开它，可是水家母女却在那么近的地方，如果一个不慎，那些毒雾无疑就会要了她们的命。幸好那雾并不扩散，幽幽的絮绕在他们之间。“凌掌门，这怎么办啊？”水姹紫急道。凌道虚向前轻探一步，那雾便分出一条碧绿色带子去缠他的脚。清冷月光之下，他终于看清那雾的真相。原来那并不是雾，却是无数浮在半空中的青色微细小虫，都长着极其纤细的翅膀，密密麻麻挤成一团，看起来便如浓雾一样。
　　忽然暗处一声轻啸，虫阵立刻一分为二，碧绿色的长带分出一半来，把水家母女都围住了。水姹紫持匕斥道，“嫣红，你给我出来！有胆子就出来和我来个了断，不必如此躲躲闪闪，暗里伤人！”
　　忽然头上树枝沙的一声响，水嫣红落在地上，手中匕首朝水姹紫劈脸便刺去。水姹紫连忙举匕去挡。只见水嫣红红裳晃动，手中短匕如毒蛇窜动，紧咬住姹紫的心脏噬去。水姹紫急回匕护身，那水嫣红竟像不要命一样，狠辣无比，只攻不守的剑势，把水姹紫打得连连后退。此刻，水嫣红的脸上只剩下了仇恨，恨，恨，恨。
　　月光下，紫红两色长裙，狠狠的纠缠在一起，两柄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你来我架的争持不下。几回合一过，水姹紫渐露疲色，凌道虚右掌轻伸，玄武伏魔剑自掌内无声的滑出。
　　
　　“小虚!不要过去“身后却忽然传来黑咪高声大叫.
　　


　　伴着一声凌厉的破空之声，玄武伏魔剑光华四射，划破一切邪象，毒虫皆不能挡，凌道虚身剑合一，在虫阵中杀出一条路来，瞬间已冲破了毒虫的包围。“弃刃！”他喝道。水嫣红脸色苍白一片，情知这已是最后通牒，但她却毫不领情，倔强的仰起头，手中匕首毒辣的朝水姹紫插去，水姹紫闪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利匕刺入身体，忽见光华暴长，水嫣红闷哼一声，身子摇晃了几下，玄武伏魔剑已霍然穿过了她的心脏。
　　与此同时，水姹紫也惨叫一声，身子摇摇欲坠。难道在凌道虚出手之前，她竟已中了水嫣红的一击？
　　“水姑娘……”凌道虚急忙上前察看，水静澜却忽然道：“凌医生……你已杀了我的女儿，是不是？”虚弱的身体已颤颤的站了起来，仿佛一阵小小的风就能把她吹倒。
　　凌道虚只好先过去扶住她，水静澜直直的盯着他，道，“你杀了嫣红，是不是？”凌道虚一时无语，这可怜的老人，一时竟连续失去了两个女儿。
　　他正想说话，水静澜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他觉得这老人好象快要倒下去时，突然一道黑气袭来，他自己却要倒下去了。
　　“水夫人……你？”凌道虚无法想象这眼看就要晕倒的老人竟忽然变得那么神情凛然。此刻，那衰老脆弱的老人不见了，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风韵尤存的美妇，笑吟吟的抱着臂，看着他慢慢倒下去。
　　“觉得很吃惊吗？凌掌门，你一心想要治好我的病，却没想到我的脉象、病状，都是假装出来的吧？我老实告诉你罢，我水静澜施毒的手段要是还排第二，那天下就没第一了！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便骗得你一心一意为我治病。还骗得你为我们水家的家事奔忙。真是难为了你啊……凌医生，凌掌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水静澜的眼神陷入了迷雾之中，茫然不知所在。她慢慢从手上脱下一个快要褪色的黄金戒指，口中细细念了几句咒文，从那金戒里冒起一团烟来，越来越多，渐渐竟形成一个人影来，是一个披散长发的女子。但任谁都能看出，她不是人。
　　水静澜笑吟吟的对那女子道：“孟冰蝶，你也看到了罢，我已经遵守诺言，把你的两个女儿养大成人，今天，她们也都不是我杀的，你现在算是死得瞑目罢？”
　　
　

　　那鬼女子长得十分温婉，伶伶然站在风中，便如一朵娇弱的涧中水仙。她面容凄苦，怔怔的看着水静澜，眼中不住的淌下泪来，她灵力极弱，不会是什么厉鬼恶灵，灵体甚至弱到无法说出话来。她轻飘飘的飘到倒在地上的姹紫嫣红身边，一边哭，一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两女的脸，脸上无限慈爱。
　　“她是谁？”凌道虚感觉有股凌厉的寒气从胸口向全身传去，急运纯阳真气护住要害。
　　“她是谁？”水静澜静静的反问，她的神情无限落寞，“她就是姹紫嫣红的母亲，我丈夫的女人……”
　　想一想，那么是多么遥远的事了。西窗红烛，彤彤的照红了两人的脸。水静澜穿着描金绣凤的新衣，羞答答的坐在床沿边，那心儿啊，怎么跳得这么快？
　　他移步上前，却没有替她掀开盖头。他脚步零乱，她从盖头下轻瞥着他忙乱的脚，不由心生疑惑，不敢相问，当心窗外偷听之人。可是，莫非要转到天明？
　　终于，她轻启檀口，软声问，“郎君何事踌躇？”他停下了脚步，沉默半响，道：“夫人请先休息，为夫去去就来。”说罢，竟推门而去。
　　新婚之夜，新郎不告而辞，如此羞辱，谁能忍受？水静澜愤愤的甩下盖头，凝神运功，施展通灵术，以天眼跟着那负心人。转过重重庭院，他竟逾墙而出，穿过窄巷，来到一户破落人家门前。屋里有女人悲泣之声，隐隐低徊。他敲了敲门。“谁？”里面那女子问。“是我，蝶儿，是我！”他压低声音道。
　　门很快打开了，闪出一个白衣女子，把他迎了进去。“今日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吗？你还来这里？”“蝶儿，那不过是我家为了于她水家生意来往而让我娶的女人，我心里念的，总是你啊！”“郎君……”“蝶儿……”郎情妾意，抱作一团。
　　哇，水静澜竟一口鲜血吐在红裳之上。可恨，我水静澜哪里比不上那女子，你竟在新婚之夜舍我而去，此仇不报，我水静澜誓不为人！
　　天才微亮，那逃跑新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不料新娘却依然端坐在床，盖头仍在。房内红烛燃尽，烛泪盈盈。“夫人，我……”他一时竟编不出任何借口来。“夫君彻夜读书，求进之心，为妻懂得。”那夫人平静的道，“只是夜寒露冷，夫君须得小心身子才是。”新郎本想肯定有一顿盘问，但见新夫人语气自若，竟没有丝毫指责之意，心下一安，又见她温言相劝，内疚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他上前为她掀开了盖头，但见美人如玉，一点绛唇花瓣般娇嫩。可惜，蝶儿娇弱的眼神仿佛就在看着自己，他只得叹了一口气……
　　第二晚，第三晚，他都没有留在新房。她竟没有半点怨言。终于有一晚，电闪雷鸣，他冒雨回来，第二天就发起烧来，她在他床前喂汤伺药，无所不至，他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不禁心动。那天晚上，他终于没有逾墙而去。
　　“澜，我对不起你，我在外面，也有了一位女子……她……”有一晚，他终于忍不住自己说了出来。“我知道，郎君在大喜之日就是为了她，弃我而去……”她委委屈屈的，楚楚可怜。“她……她叫蝶儿……唉……”他长叹一声。她深明大义的道：“既然如此，夫君何不纳她为妾？”他感动得直想掉泪，却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了……她已经嫁了人了……”
　　

　　如刺在喉，黄花闺女你不爱，偏要爱他人妇？怒不可抑，偏还要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笑颜，一处陪笑。
　　他缓缓道，“蝶儿出身贫寒，所嫁的男人，在她嫁过去之前已患重病，她嫁去后，两人尚未同房，那人就死了。她被说是克死丈夫，日子非常艰难，只得乞讨为生……有次，我在庙会上见到了她……我……”
　　原来如此！拥过男人的臂，水静澜目光闪烁。以我水静澜的手段，杀了那女子，并不难。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她生不如死呢？这得要好好费上一番思量了……
　　这一番思量，却让那人的柔情蜜意冲淡了，两人新婚燕尔，他又不去寻那女子，水静澜也懒得再想。他要开拓北方的生意，她便细细缝了一件寒衣，可是人一去，却久久都未见回来。连书信，也疏了。
　　她这才知道他走了。他放弃了家族的富贵，真心诚意的和她走了。永远永远也不回来了。人海茫茫，叫她一个女子到哪里去寻她？当然，如果她不是水静澜的话。
　　她终于寻到了他们的小屋。他做了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她做了一个温婉的妻子。她的肚子已经隆了起来。
　　她堵在他们的门口，他终于出来了，看着怒气冲冲的她。
　　“夫君，你瘦了……”
　　“你也瘦了。”
　　“我们回家吧？”
　　“不。澜。已经回不去了。”
　　深深呼吸，再问，“夫君以前可知道关于静澜的一些传说？”
　　“我知道，他们说你是一个魔女，顷刻取人性命，无不易如反掌。”
　　“不错。你可知道，我最恨那些背叛我的人？“
　　“如果你恨，就来取我的性命。放过我的妻子。”
　　“不可能！”
　　两臂一张，他说，“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妻子！”
　　冷冷一笑，她说，“我要她死得更惨！”
　　眼前一黑，他手起掌落，如花笑颜瞬间凋零。她抚着脸上的红印，自出生以来，身份尊贵，又俱神通之力，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这可恨的男人，竟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她？岂能容，岂能忍？
　　她朝他一指，他那凡人之躯如山般倒塌。她本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奈何竟爱上了他这样一个凡人，而这凡人，竟到临死都没有爱上她这个神仙一样的人。
　　忽然，从屋里传来几声婴孩的哭声。难怪他要拼死保护。
　　你来了？孟冰蝶躺在床上。手里抱着两个小小的婴孩，稳婆已闪到一边去了。
　　是，我来了。他死了。
　　我知道。他说，拼死也要保护我和孩子。你来了，他就一定死了。
　　水静澜愕然这女人的安静。婴孩在她的手上不住的啼哭，她解开了衣裳让孩子吃奶。是两个女孩，我真是没用，没能为他生个香火。她静静的道。
　　我要杀了你。水静澜道。她才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可是她永远都不能象她那样喂养他的孩子了。她感觉自己气焰渐渐熄了，堂堂魔女，竟会被这个憔悴的女人压得毫无办法。
　　孟冰蝶各亲了两个女儿一口，平静的道，杀吧。
　
　　她觉得那女人的话好象一把锐剑，狠狠的穿过了她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虽然不过是个凡人，却远远比她厉害。他对她的温存，恐怕也是她让他这么做的，只是想欺骗她，稳住她，好让他们平安的远走高飞。
　　那女人不答，却反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爱你？”
　　是的，我要知道。虽然不甘心，可是要知道.
　　“你一直都很强，你们水家富甲天下，他家不过是中落的诗书之家，你不仅精明强干，还有一手鬼神莫测的神通力。谁不怕你，谁不惧你，谁不让你？可是他却是一个骄傲的书生。他既然奉父母之命娶你，自然是心有不甘的。你虽然处处让着他，但他仍然要背着水家女婿的称号，活在你们水家的富贵下，你让他如何能甘心？所以，他才会再来找我。在我这个苦命女子身上得到安慰。”
　　男人喜欢比他弱小得多的女人，岂非真理？（所以这里奉劝各位MM不要太过精明啊，实在精明，也要懂得装傻啊）
　　水静澜闭上了眼睛。
　　我可以不杀你的两个女儿。她冷冷道，她已打定了主意，她要这个敢在魔女面前目空一切的女人受到最大的惩罚。
　　你是说？你不会伤害她们，会把她们抚养成人？女人终于有些不安起来了。
　　是的。不过，有个条件。
　　杀了我？
　　当然。水静澜逼近孟冰蝶，盯着她的眼睛，但我要你的魂魄，永远跟着我，做我的奴隶。
　　孟冰蝶怜惜的疼着两个女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水静澜冷笑一声，手掌在孟冰蝶天灵一按，母亲的魂魄便轻轻的飘了出来。早有黑白双刹等在两边，正要接引，却被水静澜神通力逼开了。“不关你们的事，这魂是我的奴隶，不容你们操心。”黑白双刹见到厉害，哪里敢近？悄悄散去了。
　　她抱起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走出了小屋。
　　
　　“现在你知道了罢？你看看她，是不是比死更痛苦？哈哈，比死更痛苦！”水静澜仰头大笑，她手里干净的很，水姹紫是水嫣红杀的，水嫣红是凌道虚杀的。她遵守承诺，把他的两个女儿抚养成人，又让她比死更痛苦。怎能不得意？
　　孟冰蝶的鬼魂痛苦万分的捶地而哭，这弱小的女人，还能怎么样？
　　水静澜慢慢走近了凌道虚，凌道虚淡然问，“你现在还想怎么样？”水静澜笑容满满，“本来，你是不用死了。但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你能力不弱，让你活下去，我难免也有些害怕，这样吧，念你当初为我治病，也尽心尽力了，我就给你毫无痛楚的死去，如何？”
　　凌道虚中毒甚深，已经不能动弹。他嘴角泛起一丝蔑视的笑，忽然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水静澜一怔，这里哪里还有他的帮手？
　　


　　忽然两条小小的黑影左右向她扑来，她凌空避过，稳稳落下，只见一黑一粉两只猫儿朝她弓着背，裂着嘴.
　　“哈哈，两只猫儿，也来送死？”水静澜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平地竟刮起一阵飓风，把两只勇敢的忠猫刮到一边去。
　　她又走近了凌道虚，正要动手，忽然光华大灼，一把闪着金光的古剑自凌道虚的掌中凌空而起，悬在半空，剑气森严，直指水静澜，逼得她只得退后。
　　“玄武伏魔剑！”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点了点头，“果然名不虚传！好好，没关系，我可以不杀你。可是你也中了我的毒，明日肯定会有人来这里，看到那两个人，到时，我再做个证人，说你意图奸淫弱女，被力拒不得，再杀人灭口！哈哈，你就是水洗也不清了！”她得意之极，今天实在太痛快了，所有的恨，都得到了补偿，她感觉从来没有的快乐！凌道虚忽然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吗？”水静澜笑得更得意了，“难道我不是最后的赢……”
　　家字没有说出来，她的心脏已被两把利匕从后穿过！
　　“你们……你们……”她惊骇的看着身后的姹紫嫣红。
　　“我们没有死，我们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妈妈了。只是想知道你把我们亲生妈妈的魂魄藏在哪里，才一直不揭穿你的。”水姹紫道。
　　“我们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离开你之后，我曾经追寻过那个为我们接生的稳婆，她受过我们父母的恩，所以曾经和他们都很熟悉。她把所有知道的告诉了我。我就悄悄和姹紫约好，假意互相残杀来蒙骗你。当然，如果没有DR凌的帮忙，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水嫣红看了凌道虚一眼，意味深长。
　　“其实我也是从医院到这里来的时候，才知道她们这个计划的。刚才那一剑，其实并没有伤到水姑娘的要害之处。”凌道虚凛然道。
　　水静澜仿佛不相信的看着胸前的匕首，嘶声道：“你中了我的毒，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也要死……”
　　凌道虚朗声答：“请水夫人放心，如果说夫人施毒的本事是天下第一，那么三清观解毒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在下相信，‘黑擢之毒’，还是可以用鄙派的丹药化解的。”
　　水静澜苦笑着看着姹紫嫣红，她颤抖着想伸手去抚摸她们的脸庞，可是却被水嫣红厌恶的推开了。她就是这样，苦笑着，倒了下去。身躯顷刻化作尘土。
　　“妈妈……”姹紫嫣红都上前去拥抱孟冰蝶。可是孟冰蝶却在不断的变淡，逐渐消失。她之所以能停留在阳世，是依靠水静澜的神通力，此刻失去了依靠，只能慢慢消失。
　　“女儿……我的女儿……妈妈，妈妈很高兴！妈妈看着你们长大，妈妈……妈妈今天真高兴……”三母女都泪流满面，最后，孟冰蝶终于欣慰而去。
　　“姹紫嫣红谢谢凌掌门相助之恩！”两姐妹一起拜倒，凌道虚无法去扶，只好受了。他默运真气，纯阳真气源源不断的把身上的毒从指尖逼出。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起来，他又从衣袋里取出一颗丹药来吞服。很快就站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发亮。清晨的阳光柔柔的撒在三人的身上，真是一个美丽的早晨啊！仿佛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凌道虚沉声道：“此间事已告一段落，请两位水姑娘保重，凌某就此别过。”
　　“你这就要走？”水嫣红失声问。水姹紫微拉她的衣袖，道：“我们姐妹尚未好好报答，凌掌门就要走了吗？”
　　凌道虚收剑入掌，淡然道：“有一位朋友还在凌某家中作客，凌某不敢多作逗留。些少援助，报答二字，凌某愧不敢当。两位多保重！”
　　水嫣红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心中不知为何竟一酸，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水姹紫轻抚着她的发。“或许，他只是以为你真的是这么丑陋吧？”
　　水嫣红念动咒语，脸上的伤疤立刻消失，又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她哀哀的道：“不，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他走的时候，会告诉我治好伤疤的药方……他，他是心里另外有人了……”
　　水姹紫陪着她叹息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妹妹，他……”
　　水嫣红微笑道，“姐姐，你放心，我现在终于甘心把他还给你了，嘻嘻，我们姐妹再也不会同时爱上同一个男人了。”她招来那只粉红小猫，手指一扬，那猫竟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姹紫！”“江郎！”久别重逢，夫妻俩分外泪多。
　　“江一水我警告你，以后要是你对我姐姐三心二意，我就把你变成一头猪！”水嫣红笑嘻嘻的道。她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咪是看完整个过程才走的。它终于知道主人说“水家的女人都是……”下半句了，那就是，水家的女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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