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积月累]：我承认，我真的思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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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真的思春了
文/晴矢

　 当我掏出一张100咬牙买了一张130的手机缴费卡时，我就已经明白：我真的思春了。其实我是十二分心疼啊，你的思想别抛锚，我是心疼我下半个月的伙食又要变为凉水泡面了。你要问我“怎么成这样了”，而且“100也不算多啊”之类的话，我劝你还是把你自个这些话怎么地冒出来的就怎么地给憋回去吧，省得我骂你——据说告诉公路上装载量为2吨的超速货车都是没有闸的，据说街道上撕打拼杀的泼妇的指甲都是几年没有剪过的，据说拉登撞世贸大楼的飞机都是没多余汽油的。

　 要说这个手机费，本来应该属于我管理，但是鉴于我目前是一个无业人员，尚无任何经济来源，于是我伟大的兄长——放现在应该喊老哥——义无返顾的承担了我的这项花费，我为之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不准在周末去他办公室找事——因为他嫌我烦，每次我去的时候，一个女的也在那儿。

　 其实我老哥嫌我烦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隐约露现眉骨。当时我没上学，他上小学，我上了小学，他上中学，我上了中学，他上大学，我上了大学，他上班，我上了班，他……等等，好象我目前还没上班，有点扯远了。不管怎么地，就是这个意思——我比他低N级（N>6），双方无任何共同语言和兴趣爱好，包括看电视，我处于看聪明的一休时，他已经跳过阿童木直接到了霍元甲时代，待我看射雕英雄传时，他已经到了陈百强疯狂粤语一生何求了，我好不容易被他熏陶出一点音乐细胞开始崇拜小虎队和同桌的你时，他又开始改行研究周星星、王朔与厚黑学了，我喘着气追上来恨不得再给自己多移植几个肺捧着李敖石康和韩寒炫耀时，他又漫不经心的给我晃了晃五朝臣子和李寻欢的铅字，于是我扎根电脑前没命的上了无数个通宵，他却给我说：你英语六级考了两次都没过，还上啥网呢！去，别在老我眼前晃悠，我要用电脑了……

　 很显然，我和他在没有共同语言的情况下，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且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特能认人，谁要和我经常在一起玩，我就瞅准他了每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屁股后面换另外的谁带我玩都不行。于是，为了摆脱我的骚扰纠缠，为了他联络同学呀哥们呀的行动方便，经常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例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他给我买诸如5分的冰棍2毛的雪糕1块的糖葫芦3块的砂锅米线（面额随着我国人民群众二十多年来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而不断大踏步前进）——到后来他嫌这些贿赂物品还要他自己跑路去买，麻烦，于是便直接给我相等面额的银子，这是后话了，不过我一般都盼的是他没零钱，给我一个整的，那样到我手里的银子能多一些（至于我另外从他那里缴获的银子，一般多系他懒得倒水喝，或者懒得洗碗，或者想吃啥又懒得跑路，便怂恿我替他搞定，条件是付给我2毛的跑路费或者劳务费）；还有一类则是他一旦发现我在他屁股后面的话便立马将我按倒痛扁一顿，然后我鼻青脸肿的哭着回家，然后过一会他也鼻青脸肿的哭着回家，后面跟着我们的老妈。不过这第二种事例在我上中学后便基本销声匿迹，而改为第一种了——直接给我银子打发滚蛋，因为这个比较安全省事，也无任何后顾之忧。

　 不管怎么地，挨揍是挨了不少，可是一想到每次给我哥倒水还可以换两毛钱——够我买一个泡泡糖了，还是背面不干胶带贴画的那种——于是我又开始意气奋发，不等我哥说渴就跑去倒水了，结果往往是人家压根就不喝，于是我也没能盼来那两毛钱，而家里的电视永远是我哥承包着——当时我们的老爸远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就过年回来那么几个月，也惟有在那几个月期间，电视的承包顺序依次是：爸爸，哥哥，我；老妈一般是无条件服从人员——于是我哥要看什么台就是什么台，于是我每天在电视前趴着心里渴望牵挂着太空堡垒而电视上放的却是一个晃悠晃悠看不清脸的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当时十分不理解那个什么破MTV有多大吸引力居然让我哥如此魂牵梦扰连走路都哼那玩意儿，只是很多年以后，我也开始看起了头上插满了鸡毛的王菲喊着明月几时有。

　 好象下笔千言离题万里了，于是就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吧，时间一下跨度到2003年。话说这年，我在网上暗恋上了一个女的，本来也没啥大不了的，比如去找人家出去玩呀什么的，很容易搞定的，问题主要是人家离我太远，而且远到了他乡，最可气的是，我连人家啥样子都不知道，纯粹是自己一个人呵胳肢窝瞎想，人家对我压根不来电，说不定伊现在都准备和一个糟老头结婚了呢。但是我不能就这么地给放弃啊，已经成暗恋的既定事实了，怎么地也得表现出暗恋的风度出来嘛。于是我便索性开通了移动QQ并用手机绑定了QQ，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随时监督其有无上线，一旦上线，便按捺不住兴奋一路狂奔到网吧去爬网从背后远远地仰望着伊高大结实的背影然后自个悲从中来嘘嘘不已，他吗的真是在痛苦中熬煎了几个月啊，都快赶上烈火中永生的邱少云了，而且看我这架势好象还有继续折腾下去的趋势——直到眼睁睁的看着伊成为别人的新娘为止。

　 幸好现在的高科技发达无比，一个小手机便可以监督一个人的行踪，而且还不被其发觉，这不和白色恐怖时期的地下党一样英勇无敌嘛，这令我甚是爽了一段时间，不过没过多久就没办法爽了，因为手机快欠费停机了。于是我掐指头一算，我靠，半个月我花了原来俩月的话费，跑电信局一查，吗的爱情真伟大，他XXXX的其中160块全是短信息，这可让我怎么跟老哥交差啊……他早嫌替我揽了交话费这个生意吃亏了，说不定就趁现在这个机会，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以后的话费就得我自个掏腰包了，我现在都是吃了上顿顾不上下蹲的，以后真要自己掏腰包交话费的话，我还不要穷死啊？虽然一旦停机，短信息依旧能发几天，但是QQ传来的信息很慢，经常得等几个小时才能发到手机里，这太延误时间折磨激情了啊！我才二十三，正乃一活蹦乱跳的阳光少年，哪来那么长的耐性去等一个几小时前的过时信息哪！

　 思来想去，我终于横下一条心：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我忍痛割爱，痛苦无比的把下半个月的伙食进行整改，规定每天只准吃两顿，早餐全免，午饭是一顿泡方便面，晚饭是一顿泡方便面，周末只准只一顿晚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所以周末早上不到1点不准起床。我这一算计下来，我和贫困大学生的生活水准已经基本没啥区别了，所以我一直盼望能尽快有个什么困难补助的啥下来，我好去申请贷款呀啥的——可惜我把眼珠子差点没盼穿了也没盼到那个困难补助的通知下来。

　 不过总算有效果，这么一折腾下来，还真能预计省下100块钱，我顿时拨开乌云见青天，整个世界变的鬼斧神工无比可爱，这一兴奋，又开始念叨着暗恋的那个妹妹了，于是我便去买手机缴费卡，又懒得坐车跑路，嫌来回浪费时间，于是就在学校附近方圆多少米内胡乱翻，找了好几个地方，总算找到一家卖那个卡的，那个卖卡的老头还一直叨念着别买错了别给别人手机把话费交了云云，我正兴奋脑门热着哪，压根就没理睬他。

　 总算稀里糊涂把这个漏给搞定了，我思忖着剩下欠交的花费也不过是100元多一点，我哥还可以承受的嘛，于是便在公话给我哥拨了个电话，让他给我交费。果然不出几天，手机又开通了，于是我又开始监督人家行踪了，而且这次因为中间手机停了几天，我憋的慌，结果频率比上次来势更为猛烈，大概属于医学中的停药反应——突然停药使原有疾病或者症状加重。然后，狠显然，结果已经出来了——我这次真的实在无法面对新一张的话费单了——都说谈恋爱花银子，他吗的我只暗恋也要花这么多银子，靠……

　 我也不敢开机了，怕我哥知道后揍我；我也不敢上网了，怕见到妹妹后我又开始用手机；我也不敢吃饭了，准备空腹饿半个月，把那几箱设想中的方便面全部省出来，交话费；于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思春了——不是思妹妹，而是思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