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广州，全中国最黑暗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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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全中国最黑暗的城市！！！

——我们都曾经是“外地人”

孙志刚死了，尽管人们还在对他冤死的真相议论纷纷，但是我们大家其实都非常清楚，剥夺他年轻生命的理由惟有一个 在一个拥有数百万移民的广州城里，他之所以会不明不白地死去，盖因他仍旧是个“外地人”罢了。

他是一个大学毕业生，且不说他的中国公民资格，他有正当的职业、住所，与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上班下班，过着正常的生活。我可以想像，在广州这么一个充满机会、活力的都市中，过若干年后他完全有可能如我们一样，在这里娶妻生子、购房买车，并永远地定居在这个城市里，成为一个“本地人”。

然而，他的死重重地提醒了我们，我们真的算一个“本地人”吗？我知道有无数象我一样的人，十多二十年前就从全中国的各个“外地”来到广州。到这里求学、工作，或是选择这块曾经代表着开放和发达的热土创业谋生。在这无以数计的人群中，有相当部份的人已经进入到广州的中上层社会，成为主流社会中的精英栋梁。不知道有多少原籍外地的医生、建筑师、大学教师等等专业人士、国家公务员，他们今天不仅是“本地人”，而且他们的社会地位也早已超过了大部份原籍广州的本地人。但是，若干年前，他们还的的确确地只是个“外地人”罢了，也就是说，在踏足这块土地之时，他们每一个人都与孙志刚无异。我们设身处地去想一想，我们这些“本地人”哪一个不曾经就是今天的孙志刚呢？

二十多年前，我才十六七岁，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李从家乡坐火车来到广州念大学。一走出广州站，就马上被广州所独有的开放活力所倾倒。可每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可能都不会忘记那时本地广州人的“排外”情结。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例子是，你若是向本地人问路，他们通常会背过脸去不理你。不过，这可以理解为某种语言至上的地方主义习惯吧，他们仅仅只是凭语言的隔阂来划分本地和外地身份。其实在实质上，广州城和广州人还是最开放和宽容的，当你学会操他们的语言之时，他们会非常亲善地与你融为一体。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的外地人可以进入到广州的上层社会，并成为社会精英的内在原因。作为外乡人，有时可能会感觉到广州有点冷漠，但它却从来不是个冷酷的城市。

可在十多年过后的今天，一方面广州城迅速地膨胀发展，它已成为中国最发达的大都市之一，而另一方面；我们却早已不敢轻易地跨进广州站一步了，因为那里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却又是最畸形的身份转换场所。只要进入广州，你就必须由一个中国公民身份转换为一个暂住人口身份（且不说每天有多少欺榨、拐骗和种种邪恶就发生在这个广场上，哪一次开车从内环路经过火车站不会被那种黑压压的人流和混乱景象所震动）。正因为有了身份转换制度，广州就既象一块引力巨大的磁铁，又象个“暂住者”身份的铁笼。日复一日的，多少来自穷困内地的少男少女，背着简陋的行装，带着挣更多钱的梦想来到这个淘金地。可是，他们从一下火车开始，就掉进了为他们预设好的“外地人”身份的牢笼里。他们有谁会知道，自己的“外地人”身份本身就是让另一类人发财致富的原材料。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所有的“外地人”都是这个别有用心的身份制度的生产资料，他们都必须为这个“外地”身份付出不可预知的代价。用不着提这些弱小得根本发不出声音、象动物一样被驱赶着走的农民子弟，即便你们现在已经是地产公司经理，或如孙志刚一样是个美术设计师了，即使你们已经是月薪过万的高级白领，穿着光鲜时尚，你们不要被自已的成功幻觉所迷惑，在这个身份制度的钳制下，你们每个人依然还是个潜在的被收容者。不为别的，就因为你们要以办理“暂时居住”的名义向另一类人付费。收容就是确保这个通过身份歧视榨出利润来的生产制度正常运作的程序。问题只是在于你自己，为什么你是个“外地人”呢？

一个被收容者的处境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原来也并不知道，我的体会来自于一个租我的房子住的租户。数年前，他受雇于海南航空公司，带着妻子来到广州，属于标准的高薪阶层，因为他妻子刚怀孕不久，他们想住得舒服些，而且住房的租金也由公司负责提供，于是就成了我的房客。一天深夜，我接到他颤颤巍巍的电话，说当夜是突击大检查，他夫妻两个忘了续办暂住证，已被派出所收容了。要我想办法把他们解救出来。我吃惊地赶紧叫一个会办事的伙计火速赶往派出所处理此事。不成，只好央求妻子连夜打电话给她的一个小学同学，她的丈夫可是个派出所的所长。结果不用多说，人立马被放了。第二天，我的那个本地伙计向我绘声绘色地描述前晚的“精采”景象，他说有许多看上去挺象样的人，男男女女，挤满了那个院落。“那电话再晚来一步，他们俩当晚就出不来了，我说，你们别紧张，我的老板有关系的。”他述说时那种畅快的表情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羞愧，也体会到一般下层本地人的态度，我把它解读为一种懦弱的机智，他们并不同情受害者，也不仇恨事情本身，而是热衷于“搞掂”某事的关系本领。接下来就太正常不过了，那位航空公司的高级职员受了惊吓，没几天搬回单位去住了。

我们可以想象，大部份具有一定能力的人，他们有这样或那样的“关系”，于是在被收容的节骨眼上，通过各种渠道脱离了险境。或者说，他们都会理智地选择私下了事，把困境解脱掉算了。而那些根本不具备这些能力的人们，就只有坐进为收容特制的大巴里的份，透过铁栅栏车窗绝望地“欣赏”广州城的夜色。问题的实质正在于此，我们那些经验丰富的办事人员一般都不会犯常识性的错误，“误抓”总是少见的，那些可怜的人们，在充满阳光的大街上，瘁不及防地掉进了身份为他们预设的陷阱，广州城另一面的黑暗是很少为“人”所知的，因为掉进黑暗中的人，通常都是发不出声音的弱者；都是命中注定的倒霉蛋；都是背景离乡来自“外地”的穷鬼。而如此之多的已经变为本地人的“外地人”，他们正享受着中国最为丰富多彩的世俗生活，带着他们来自外地的亲朋好友，去喝早茶，吃生猛海鲜，在向他们的老乡们炫耀着：看，广州有多好，老百姓的天堂啊。那黑暗的陷阱是看不见的，也不发出回声，某些人的消失丝毫不会影响绝大部份人的生活状态，因为那些随时有可能消失的人，他们本来就象影子一样的存在着。

现在是什么年代啦？现在是个大谈全球化的时代啊。新广州每天都有上百万的外地人行走在大街小巷，还有数百万的过去的外地人成功地变成了本地人，在公共场所，谁还有心思去玩划分本地人和外地人的无聊游戏呢？语言隔阂早已是成年旧帐，岂止是广州本地人，连整个珠三角的大款们都在开玩笑说：现在不说普通话，我们就连饭都吃不上。因为大小餐馆酒楼的服务员几乎都换成了“外地人”了。你要是打的，如果不说普通话还没法回家，因为的士司机已经大部份换成“外地人”了。只有广州城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依然还是那样动人，还会让初来乍到的人们称道。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城市都充满着勃勃向上的生机。

孙志刚也来到了广州，他却离奇地死了，孙志刚没有带上让他活命的暂住“护身符”，孙志刚于是被收容了，他怎么会死了呢？他如果没死的话，广州城的世俗生活仍然是那样的充满活力，那样的让人迷醉。某个人“碰巧”被收容，然后有朋友们帮他交了罚款领他出来，这算哪门子事啊？有什么让我们去关心的理由呢？人们大可以照吃照喝，关我们鸟事。

孙志刚之死为我们打开了连通黑暗广州的一条裂缝，那本也是个由生命组构的活生生的世界，却是个阳光照射不进的、黑洞般的利润工厂。生产的程序是把那些不幸的生产资料收进去，然后再放出来。孙志刚的死只是个程序错误。因为没有任何要他死的理由，那只是机器暂时失控时的偶发性事故而已。天天都有人死去，天天都有事故发生，报纸上每天都有寻人启示，广汕公路上还发生过多少外来者被飞速驶过的大货车辗过、而他们的尸体无人认领的事。广州是个为财富而博杀的战场，人们只关心成功，而不愿让弱者的晦气干扰了自己的夜生活。

可就是在繁华似锦的广州，这里的每个人居然都有可能因为身份而沦落为生产资料。这是个真实的，却具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城市，你可以既是个中国公民，又是个暂住者，既是个在本地生活了多年、熟悉这里已经超过熟悉家乡的本地人，但你还是个外地人。收容条例就象把无形的、巨大的筛子，它把所有的人都放进去，颇有效率地工作着，筛掉那些身份弱小的“沙子”，剩下那些身份合格的人们在筛子的摆动节律中欢快地跳着、舞着。用不着去担心这把制度筛子会因为缺货而停止运作，南下的火车总会带来更多的货源，随着广州要向国际大都市的迈进步阀，从火车上下来的“沙子”只会更加源源不绝的。

孙志刚不是一粒普通的“沙子”，虽然他个人的不幸没能使所有的广州本地人停止跳欢快的本地集体舞，却足应该让我们这些本为外地人的本地人感到悲哀。如果他的死能能够唤醒那些曾经也是外地人、而现在却迷醉在广州生活方式中的人们，让他们设身处地来想想自己的过去，想想那些家乡里的兄弟姐妹可能的遭遇，想想所有那些比自己弱小得多的“沙子”，那么，他的死反而具有了巨大的精神价值。

如果一个城市，继续把“外地人”身份当作产出利润的生产资料，我们应该为生活在这么一个城市而感到惭愧，更应该为身为一个“本地人”而感到耻辱。

lanxunkj

我没去过,这么可怕吗?

dnzzzh

去混几年不就知道了，这是个适者生存的角斗场

archfly

别把人都吓跑了

ALU

lvgy......??????------!!!!!!^o^  你错了，是这个社会制度的问题...！！！

ghhone

广州没那么可怕，只要你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liyguo

讲起排外
我认为中国比较有深刻排外思想的就是中国三大城市：北京 上海 广州
北京的排外：咱是皇城根下的 你们都是我爸的子民 给我就进贡吧
上海的排外：又来乡把老进成了 脏西西的 别碰我 我还要去酒吧
广州的排外：又来赚咱的钱 还不会讲话
感觉广州其实最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