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片段

oklong

片段

作者:「夜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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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以片段这种记述形式，来记述和你有过的点点滴滴，它们是太多杂乱的画面，是过分闪烁的电影片段，虽然一度，我曾下决心不因为你、因为这个冬季而动笔，我说了，我怕我会因文字而投入过多的情感，但现在我还是决定写下来，等到离开的时候，这文字都会变成我心灵的碎银，做为我异乡雪色的记忆。

　　现在，十梓街上的白玉兰已开满一树纯真，三多桥拐角处的迎春暗含着淡黄的羞涩，美好的事情那么多，如果用心去体会，我会满心充盈着感激。

　　我们现在还在进行着，但不知以后，你会留给我怎样的回忆，你说十年，十年你总会记得我，也许还会更久一些，我想，人总是有很多回忆的，苦涩或甜蜜，但怀着感激的心去回忆一个人，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你总是很霸道的，但奇怪的是，桀傲如我，却默认甚至习惯了你的霸道，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老板，以前，和老板说翻了天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也是常事，可现在不同，似乎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让我动心了？一种男人过份的自信和力量？一种云淡风轻的漠视让我更加想靠近？是，又或不是，我不清楚。

　　韬光养晦，在你面前，我埋葬了所有锋芒。是你的光亮太耀眼了，使我甘于使自己处于黑暗。有时候，走在行色匆匆的路人的暮色里，我会突然间迷失过去，突然会想：我是我，情人是情人，我怎么会是你的情人呢？性格里的坚强会让我有时冷得象一块铁，平静面对一切，有时，我却脆弱得象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一点点力气便会滴下水来，一粒微小的伤害都能无可避免的击中我，象现在。

　　然而，在你的房间里，充满了暧昧味道的房间，我会义无反顾的再次投入进进去。身体和心灵，象一个稚真的儿童，将所有的真情全部交给你。

　　片 段 一

　　我忘记了，你最怕我付出真情。对你。不是你承受不起，而是，爱和真情在世界上原本那么奢侈，爱情搞不好就会变成伤痛。你说，我们要的只是快乐，不快乐是违背了我们的初衷。真的是这样吗？快乐对你是快感，对我却是由衷的快乐，和你在一起。

　　你出差了，在你的房间里，我如一个突然拥有一大笔财富的穷人，你留给我一个思想的空间和时间，让我肆无忌惮。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已熟悉的物件，回想，细节如春草疯长在脑海里，点点滴滴，我在沉默中感受细微的喜悦，拆洗着印有我们激情和体味的床单被套，在将它们泡到水里去的瞬间，心灵感受类似幸福的悸动。

　　片 段 二

　　终于对你说了“我爱你”，你说，你爱我什么呢？

　　是的，我爱你什么呢？作为朋友，你似不够知心、默契、志同道和，作为情人，你又不够温柔、体贴、怜香惜玉，你强硬、霸道，有的是缺点，我似不应爱上你的，我却莫明其妙的陷落了，你的城池。一切，缺点亦或优点，在我心里已成习惯。爱就是这样的不由分说、不可言说。每天，我将自己的心分成两半，一半无可救药的缓缓陷落，沉溺于和你的暧昧里，一半，我必须每天数次的清醒告诉自己，我不过是你生命河流中途经的水岸，你是“毕竟东流去”的，而你，亦只是我生命夜空划过的闪电，照亮的只是瞬息。我们，真的只是为了短暂的快乐。

　　这在以前，是多么令我不可思议。然而现在，面对已经过了那么多女人的你，我平静而坦然，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

　　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压力，我们在夹缝中捕捉稀有的快乐，然而真的是快乐的吗？我知道你，你对我只有单纯的身体感受，你的心游离在天空，而这天空，高得让我触摸不着。在和风细雨或狂风骤雨的时候，我曾一度希望，你会在激情中情不自禁地说出爱我，但是我忘记了，你是情场老手，你的心不在，怎么可能说出爱我呢？

　　片段三

　　如果我占领了整个城市

　　城市里没有你

　　我又为什么要占领呢？

　　如果我占领了你

　　你的心不在

　　我又为什么要占领呢？

　　如果我占领了你的心

　　而使你充满了深深的忧思

　　我又为什么要占领呢？

　　片 段 四

　　五点钟，是一个敏感的充满了幻想的时间。

　　五点以前，我们都是白天，光明的，正常的日子。五点钟以后，是我们的黑夜，激情就生长在这夜里，带着偷窃的味道，因为不为人知，所以暗生喜悦。

　　无数次拥我在怀中的时候你想说些什么，未及开口，我已明白，我说你放心吧，我不会陷落的，为什么要陷落呢，我也不会用情的，为什么要用情呢，我们只是为了在一起而在一起，只是为了-----象你说的，单纯的快乐。

　　你说好吧。好吧？你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回答是否解除了你的后虑？而我，心一直醒着，并且，在心深处有一个地方，悄悄地痛着，我知道我自己的症结，我对自己说了谎，我把自己的心分成了相互矛盾的两半，它怎能不痛呢？

　　无数次身心迷醉时我想对你毫无顾忌的说出爱你，但哽在喉头，我强迫自己咽下去，即便是最亲密的时候，我仍不可救药的有着自己的自尊。

　　三十岁的人了，过去的岁月早教我如何坚强面对一切，想得到的，和能得到的，不是同一种东西，不要不顾一切去追求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我早知道，如果我注定不能进驻你心片刻，我还为什么要让你知道我已 爱 着 你了呢？

　　恪守着生活中自己既定的轨道，让自己的身体悄悄出轨，如果不言爱，这种滋味确是刺激的，足以振奋已被生活折腾麻木了的神经，但是对于我，怎可能将身心分离呢？怎可能躺在你的身下奉献的却仅是身体？

　　片 段 五

　　黄昏，我依在你车后，你的脊背并不宽厚，但却充满了温暖，异乡的这些个冬日黄昏，紧靠着你，寒冷，我却丝毫不怕。

　　象一对真正的夫妻，我们一同下厨，炒一两样小炒，通常是你掌勺，炒出来水准并不很高的小菜，但我们都吃得很香。你会讲一些笑话，或是一两个颇含深意的故事，我只是听，微笑，虽然我讲笑话和故事的本领一点儿不比你差，但我只喜欢听你讲，很少开口，这时候你有丰富的表情和磁性的声音，全然不似平日冷峻的样子。

　　有一次，你突然问我：你会跟我结婚吗？我征住，片刻，我回答不会。我明白这只是一个问题而已，和其它的问题没有两样，会或不会，都并不会左右或改变你，甚至不能在你的心里起一点点的波澜，那么回答又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你并没有失望的样子，你的表面有时真的是波澜不惊的。

　　片 段 六

　　很多时候，你会跟我说起你的妻子，和你的那些个女人。你说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有你爱过的，也有你丝毫不爱的，你热爱女人的身体，热爱做爱，你同很多的女人交往，能一眼洞穿她们的所思所想。你说我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现在的一个，我拥有仅是现在。

　　你的情感是一只风筝，妻儿是你的线，只有这红线绾心，其她，都是你天空中的浮云罢，而风筝，高而自由的本性，又怎能不和浮云纠缠呢？

　　我不知该为你的妻子庆幸还是伤心，你若真爱她，又怎么容得自己有过那么多别的女人？你若不爱她，又怎能让她、只让她成为你心口的朱砂呢？

　　片 段 七

　　你批评我从网上down下的图片都如此的黯淡，你批评我审美的不阳光，那时我们还未开始，那天我的心情如此黯然，以至寂寞无法控制。异乡的孤单，未来的迷茫，生活的压力，过往留在心上的创痛，丈夫对我感受的不知不觉，身为文字工作者捕捞不到新的灵感，心灵的麻木，灰色冻云的天，都成为我情绪的根源，我承认我是善感的，心一如蜗牛敏感的触角。脆弱在一瞬间裘击了我，籍了对你偷偷的爱恋，为了你严厉的口吻，我开始流泪，抑制不住时跑到洗手间去痛哭，哭完后平静的走出来，

　　我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你侧面的影子很俊朗，你是那种英气逼人的男人，智慧、冷峻，果敢，自信，不乏幽默和温情，头发繁茂乌黑，这样的男人是吸引人的，可是，我为什么要被你吸引呢？我想，也许我该退避了，为什么总是在意你呢？趁着这一切只是黑夜里的萌芽，退避吧，情感的一路上，全是默默的挣扎。

　　你却在这时柔声说道：这也会让你流泪吗？好了，是我不好。

　　你招惹出我更多的眼泪，在一同回去的路上，你如往常一样带着我，我却一直沉在自己的茫然思绪里。

　　片 段 七

　　共进晚餐这种事情大抵会造成情感的接近的，我深知道。在“图片事件”过后不久一个周末的晚上，你如常送我，你告诉我说你今冬的耳朵就是为送我而冻的，我看看耳垂，果然是有一点红红的。幸好今晚不算很冷，甚至有了一点春天的气息，风不似平日那样绝情、吹得人脸生痛。这是一个温情的夜晚。到了已该分手的时候，你又提出再送我一程，其实你已送我很远了，我有一点犹豫不决，我才说服自己安守自己的轨道，放下对你的心意，我不要摇摆。然而此刻要拒绝似已无力，更为时太晚。

　　共进晚餐的时候，你很健谈，其实你一直都很健谈的，只是今晚感觉更甚。我们并未喝酒，菜做得不够精致，口味很一般，但我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我很认真的听你说话，听你说你的那些过往。如烟云飘过心上。我并不很在意你说的那些个女人。我知道。你动心的不会很多。我提一些好似愚蠢的问题，来增加你谈话的兴趣。很多时候，我很懂得怎样做一双博人好感的耳朵，去引诱别人喋喋不休。若是沉默下来会很尴尬，我可不想让这珍贵的晚餐以不快草草收场。你果然兴致很高，我们吃了很久。当你问我“幸福”这个词的时候，我没有说话，是的，幸福，我该怎么定义它呢？

　　当我17岁的时候，我爱上一个男孩子，帅、文采飞扬。将所有的力气用尽，我也只跟他走过了很短的日子。那样短的日子，使我初尝幸福的滋味，是思念、揪心、甜蜜、苦涩。我的倔强、好强、骄傲，使我在发现另一个女孩子写给他的情书时甩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从此不肯原谅我。我在凄凉中度过想念他的日子，最后却得到了他因绝症而去的消息。我痛恨自己，很长时间不能原谅自己。我象一株种错了季节的芦苇，很快地在自己的情感里枯萎。很长时间，我不敢去碰触情感。以后，另一场恋爱。相恋了七年的爱人远走异国，两年回来后得到的只是陌生，即便是肌肤，都敏感到不再感受当时的亲密。现在的老公，是适时适景适当的走进了我的生活，虽然也有爱，但却单薄，我将自己匆匆嫁掉，幸福如此奢侈，我要自己免了对幸福的无限怀想。

　　幸福，我该怎么定义它呢？现在，和你的身体纠缠着，是否就是幸福的一种呢？

　　片 段 八

　　发生的时候，我想终于发生了。当你将我拥入怀中，当我无力的挣扎转为半推半就。我们都有一点微醺薄醉，你的脸庞很可爱的红着。第一次，我们喝了一些红酒，发生了我们的第一次。窗外的风细微吹拂，我闭上眼睛，象沙滩，任由你如海浪漫上我的堤岸。当你进入我的时候，我的灵魂在天空飘渺着，我已不知今昔何昔，只有身体清醒地感受到了久违的激情。

　　任你依偎

　　任你推搡拥挤

　　任你轻轻漫上沙岸

　　任你缓缓退去潮水

　　以白色的浪尖

　　冲染冰凉的沙砾

　　海鸥展开雪色羽帆

　　海浪的手指轻柔探触着

　　将沉睡的感觉惊醒

　　请你温柔的将我抚摩

　　因为礁石已令我遍体鳞伤

　　心灵是一个空的星球

　　等待着你

　　用真情去充满

　　不要只有短暂的停留

　　请倾听我无声的言语

　　我们的身躯已紧紧融合

　　手臂在海底秘密挽起

　　是否从这一刻起，你就算拥有我了呢？而我，也在这一刻，无可避免的成为了你众多情人中现在的一个。我想我是爱你的，并且，这种爱，永远不能说出。无言就无言吧，只要和你度过的每一秒都真实存在，我已满足。

　　在回去的路上，我为我的思想的转变至为吃惊。

　　片 段 九

　　在本子上，我总是不由自主的画一些树，是的，树是一种很好的植物。坚定，随意，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从无抱怨。树有它自己的生活态度。每当心里有一些迷茫的时候，我就画一棵树给自己看。

　　一棵树

　　沉默伫立着

　　从不以物喜 不以已悲

　　平和地在艰险中保持微笑

　　春盟秋萎 夏茂冬残

　　一切都顺其自然

　　顺理成章

　　从没有什么

　　能击中深植于泥土的内心

　　对云 仅是注视

　　对风 也只是叹息

　　明白一切终将失去的

　　只因

　　原本你从未得到

　　很多次，当我依在你怀里，你问我，有想过和我分开的那一天吗？说不定，我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没有什么预兆，就和你恢复了以前的单纯。是的，我说，我明白，我太知道你了，远比你知道我要深刻。

　　你说无欲则刚，这四个字我牢牢记在心里，比其它的话印痕更深。分离。这一天，迟早来到，我心里甚至暗暗做好了准备。我怕自己到那时心会滴血，所以有必要先把它变得无情和麻木起来。在情感上，我不是你的起点，亦不是你的终点，若真的到了这一天，我会强迫自己象以往一样平静，波澜不惊，等闲荣辱，做生活里该做的事，和以往并无不同。

　　片 段 十

　　现在，风吹过，玉兰花瓣如雪样飞舞，这个季节很快便是春深。花很快都会谢了，惜春常怕花开早，故事却并未结局。看花的人，只知花每年此时都如常开着，却不知，今春花心里的思想与去年有多么不同。真实的生活有时使我们溺沉于生活的底层，终有需要浮出海面呼吸的时候。我知道，一生中，我会遇到很多的人，然而我也知道，再不会有人象你一样，有着奇异的思想，带给我新鲜的空气。

　　曾经沧海，是一句古话，放在这里，你会不会又笑我太过认真呢？

　　象一个星球，我看得见自己既定的轨道，终究，我是会回到这个轨道上来。因着责任因着现实。其实一路上走过，只要陪伴你的我的心，是真的，一切就已经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甚至，我不会奢望在你以后的岁月里，会记得我，真的没有关系，只要2003年的这个冬季记得、这个多雨的城市记得、白的眩目的玉兰花记得、道路旁沉默的树记得，我的心和身体记得，一切，一切，都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