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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假使我们突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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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 10: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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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我们突然老去
  这是道沉重的命题,关乎时光,关乎生命,关乎承诺,关乎内心深处最最缠绵的牵念和疼痛。你忘不了谁?你毕生的挣扎、隐忍,只为哪道息息不灭的伤口?
  记起三年前,大学毕业不久,在一家报社上班,曾跟同事讨论过一个或许有趣或许没趣的话题——假使有一天突然老去,死之将至,在那忽闪而过的生命尽头,最后的那点气力,我们最想用来叫出谁的名字?最想抓住谁手心里的温度?
  年轻的时候这么去想,一切都是假设,觉得能预料,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猜测,对命运的假想,对未来的推理。记得那次的聊天,在假设之后,还有个别扭的前提,那就是在生命关口你想起的那个人,不能是父母亲人,不能是身边的爱人。
  终究觉得像个游戏。我们都是有秘密的人,或多或少,或重或轻。有些秘密不能说,有些秘密不到说的时候。我们习惯情不自禁地对事关幸福的秘密偷偷泄露,同时又习惯对事关疼痛的秘密守口如瓶。
  把幸福视作秘密,一定是感觉如获至宝,需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把疼痛视作秘密,自然是因了伤口的浸渍,需要忍耐,需要层层包扎,有时候不为痊愈,只为遮掩。前者说出来是一种分享,而后者,说出来,是种残酷。
  即使只是假设,死的念想终透着不忍。那么假使时间突然快进,我们突然老去十年或者二十年,瞬间抵达的未来生活,该给我们怎样的惊喜抑或惊诧?那些不可预知的坚守,那些无从想像的承诺,他们在城市的哪个角落安眠或者成长?他们是像一株只属于特定季节的植物,还是像一场抱拥生命的石头,可以穿过四季和年轮的风雨?
  曾经独自在一条安静的马路上走的时候,看路的尽头,突然想,某个场景,也许会是动人的伤痛。一对恋人,两手相双牵,十指紧扣,沉一条路走出很远,然后在一个转角,不得不分手。舍不得分离,却终究要放手。
  手与手的温存,心与心的剥离,愿望和现实的错身,潸然上演的画面,其实也并不渴求定格的眼睛。想像里,两只手要分开了,慢慢滑移,如唇齿相依的错位,艰难,痛心,还有残留的泪眼相看。到最后,只剩彼此的小手指,一前一后,一环一扣,奢求多相依几分几秒。像两个懵懂的孩子,久久拉勾,说着远事。
  常常,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这么分开的。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在路的尽头,或者某个转角,在转身即别的瞬间,都会为对方作最后的停留,说些伤愁,承呈诺言。对将来作一些空幻的想像,权当相互安慰,权当用最后的余温,作离别前的拥抱。
  这几天,我都在纠缠身边的朋友,问他们记忆里是否都有一个刻骨的恋人,问他们与那个刻骨的恋人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承诺。我甚至找到那些比我大许多的老者,问他们是否还记得年轻的时候对恋人说过的话,问他们那些类似承诺的话,如今是不是都已成真!
  越来越想知道自己的将来,某个故事的将来,某些承诺的将来。有人说,人是向前的动物,对未知东西,总也充满好奇。今天早上醒来,在床上赖着,很奇怪自己还活着,很奇怪自己没能在睡前所想的那样,一夜老去。淡如星点的失望,然后独自笑笑。
  原本就是一场妄想。每个人都一样,没有谁可以一夜老去,当然,若老至死亡,或许就只需瞬间。人的一生,只能像一棵树一样,一岁一年轮,艰难地长高,最后又被一场雨,连根带走。在天定的那场雨来临之前,树对土地不离不弃,而我们,对自己不离不弃。
  日子这么一天一天地走过去,之于十年、二十年,终究太慢,于是我还是决定开始说一个故事。本来,这个故事需要更长的时间,让我来看着它成长、变化,让我淡然或者坚定,可是我又害怕在漫长的消耗中,文字之于我,已是痛觉。
  夜幕垂下,窗外有亮着灯的窗口。那么别人的窗外,我现在所枯坐的这个房间,也应该有个透着微光的窗口。在并不算晚的夜里,那么多的窗口睁着眼睛,它们在等什么?它们会不会深情地望着彼此?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这个夜其实微凉。
  近乎幻觉的感动,趁着这微凉的夜,伴随某种已经被我渴求许久的假设,能过目不能及的途径,步步逼近。我一次次地想,许多年之后,再坐到电脑前,是怎么一副模样,抽的是什么牌子的烟,还有,我是否还对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记忆犹新?
  假使我们突然老去,世界也许将会多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也就是我想从今天开始,慢慢把它讲完的故事。我说过,这是道沉重的命题,关乎时光,关乎生命,关乎承诺,关乎内心深处最最缠绵的牵念和疼痛。
  ……



  沿街的树都开好了花。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它们更像是我失散多年的朋友,再相逢,错身而过,觉得熟悉,却也只是微笑示意,并不招呼。在城里,已经很少能够看见会开花的树了。会生孩子的女人似乎也越来越少。常常好奇,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家对面,住着一对跟我年纪相仿的夫妻,四十过了头,一直没孩子。据说也很想要,都想了十几二十年了,终究没能如愿。好像是女人的问题,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图一时之快或者某些功课没学好,打过几次胎,往后就再也怀不上了。
  他们养了条宠物狗,像宝贝一样带着。这天早上,我刚出门,就看见那两口子抱着狗,亲亲热热地下楼。听见女人说,米兰乖,妈妈带你去洗个澡,再做个按摩。她家的狗叫米兰,很多时候,我都有错觉,误以为这狗是他们亲生。
  我跟在他们身后下的楼。在小区门口,他们往左,我往右,五分钟的样子,就到了那条两旁有会开花的树的小街。街真的很小,小得像民工落下的裤腰带,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我在这个时候才记起,起床后,竟然鬼使神差地忘了把贺某人的手挪进被窝。每天的习惯,断了链,像铸了大错,顿时心神不宁起来。常常都是这样,当我觉得做错了什么,生活紧接着就会给我一些意外。
  贺某人是我的妻子,真名叫贺舒瞳。年轻的时候我喜欢叫她舒瞳,后来改了,叫“喂”。她说如此称呼识别率实在太低,于是不得己一改再改,最后各退一步,定为“贺某人”。在家里,电话里,我就这么叫她。她睡觉有个坏习惯,喜欢把手搁被子外面。
  犹豫着走到小街的出口,矛盾着还是往家里拨了个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她应该睡得正香。她每个星期的一三五值晚班,4点多才能到家,睡个好觉,总显得奢侈。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吵醒她,可是我怕她手放外边会着凉。下霜天,早晨其实挺冷。
  我诚恳地说,对不起舒瞳,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忘了把你放被窝外面的手挪进去了。她在那端笑,骂我傻,说就这事?我说,嗯,就这事,你接着睡时记得自己把手放进去好吗?
  挂掉电话,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似的。真是见鬼了,今天我说话,全然不是我惯常的风格,并且在事隔多年之后,再一次叫她舒瞳。总之这一天,连空气中的花香味儿都让我觉得异常,捉摸不定。
  在小街尽头那个报摊买了份《星城早报》,继续走10分钟,就到了湘江大道。其实没必要这么早,反正没生意,但我好像习惯了,每天早些来,把一叠厚厚的报纸看完,然后街上就热闹了。打开店门,早起的阳光正好照在我每天坐的那把椅子上,温暖而实在。
  
  我开的是家纸品店,专营各类卷纸、餐厅纸,当然,也还顺带卖婴儿尿布以及卫生巾。生意马马虎虎,更多的像是在无理取闹。在此之前,我尝试着开过五金店、米粉店、冷饮店等等,反正就是五花八门的店几乎让我给开尽了,就差没热血沸腾跑去打“鸡店”。
  如果有人问我做哪行最赚钱的话,我会很严肃地告诉他,每个行业都不景气,至少在我手里会变得不景气。直到今年年初开了这家纸品店,商品经济的春风才吹了点到我头上来。难以启齿的是,这都是贺舒瞳的点子。她脑子比我脑子好使,这个残酷现实,我许多年前就认了。
  结婚之后,我好像从来没朝九晚五地到哪个单位去上过班。贺舒瞳总是依着我,她说她什么都不求,只求我开心。早些年我呆在家里写过小说,除了每天开着电脑浪费了很多电,便没了别的什么效果。也箩里选瓜挑了部自个掏钱出版,书一出来我翻了几页就想哭,不是因为写得感人,而是因为写得实在臭。
  贺舒瞳怂恿我去体验生活,我便自告奋勇跑去开店,一家一定地开,一个行业一个行业地尝试,开到想卖血付店面费还热情不减。年初轰轰烈烈地做了家米粉店,两天大吉,第一天开张大吉,第二天关门大吉。我跟贺舒瞳说,贺某人你看看还有别的什么生意可以做不?这卖米粉我估计还是做不来。她笑了,想了半天才说,除了卖卫生巾,我已经想不出你还有什么没卖过了!
  于是,几天后,我的纸品店开张了。店名是我自己取的。开始想叫“拉蹲”,但后来想想,并不是每种纸都是上厕所用的,觉得不妥,便折腾出了一个极有浓厚浪漫主义色彩的名字——白兰地。结果迎接的第一个顾客就是来买酒的。我非常抱歉地告诉他,白兰地暂时缺货,只有七度空间。他很疑惑地说了句,七度空间?这种酒没喝过。然后,就走了。
  
  坐在那把太阳能晒到的椅子上,我开始看《星城早报》。这报纸办得不错,版数也多,买起来划算,五毛钱一份,看完卖废纸大概也能值个四毛五。报纸的口号有点儿雅,是这么一句话:星城早报,心灵早操。我觉得还不如改为:看完星城早报,晕了就做眼保健操。
  头版除了一则图片新闻,剩下的就是半版房地产广告:2020年金秋献礼,盛世花园盛装开盘。这是个新开发的楼盘,上次贺舒瞳说想到那边买套房,我们去看了现场。广告上说“家门口那第美丽的河”,那其实是条臭水沟,沟里倒真的有鱼,我亲眼所见,不过那好像是水沟旁边的棚户从窗口扔出来的腊鱼。
  看完广告再往后翻,都是一眼带走,直接到娱乐版,没什么绯闻,再看体育版,报道说中国男足已经从世界排名的第一位跃到第二位了,不禁有点伤感,也就懒得看详细内容。另一则消息是关于姚明的,这把老骨头还真能打,都40岁的人了还在拼,冠军戒子都往脚趾戴了还不知足。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报道说他的儿子已经能随便盖他帽了。
  最后一版的是深度报道,我以往是不屑看的。可是今天,我的目光却被那则整版报道所吸引。大概内容是说一个14岁的女孩来星城寻找从未谋面的生父,由于人生地不熟,奔忙半月未果,身上的钱也用光,已经露宿街头好几天。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报上还登了小女孩的一张照片,一身深蓝,扎着小小的辫子,透着少有的可爱和清纯。她一只手抚在脸上,眼神里有无奈,有羞浪,还有惊恐。或许是记者在给她拍照的时候,她不习惯面对镜头的那种感觉。
  她要找的人叫郑家铭。我的反应有点慢,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特眼熟,心里还想这下可好,小女孩要找的人我一定认识。但只在转瞬,我便懵了。我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都来不及想,慌慌张张地关了店门。先跑回小区,趁贺舒瞳还没起床之前把小区附近报摊的所有《星城早报》买了个精光,再打车到她单位,把她单位附近的《星城早报》也全部来了次恶意收购。
  我当时根本就没想这么做会不会奏效,我只希望尽量减少她看到这期报纸的可能性。从的士上下来,扛着厚厚的两大捆报纸回到店里,我已经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劝自己慢慢喝,稳稳情绪,结果还是一个咕噜就把整杯水倒进了肚子里。
  实在是渴得很,我又重新倒了杯,算是为终于顺利把两个最危险的地方的报纸买光庆庆功。可是,刚刚把第二杯水倒进肚子里,我就晕了。不可能是水有毒,就算有毒也不会这么快见效。我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记起,我刚刚做了件全世界最白痴的事情。贺舒瞳就在这家报社工作,副总,昨天晚上刚值了夜班。
  隔壁店里的老板姓李,过来找我兑零钱,喊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见老李正好奇地盯着地上的两捆报纸,说郑家铭你不会又准备改卖报纸了吧?



  柏卫说,她要做一只黑白的蝴蝶,她说如果这样,我便能在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里,一眼把她认出,无论是梦还是现实,那永远都是最快捷的遇见,是最不容易被错过的相牵。
  
  生活太坚固,我们不能太用力
  
  今天,突然变了天。早上起来,就听见外边的风使劲地想往屋里挤,吹动前后的房门,吱咯作响。看不到它们,却依然觉得这群远道而来的家伙野蛮而无理。它们像这个世上的怀念和伤害,步步为营,无孔不入。
  查看了深圳的天气,虽然也降了温,但还不至于太冷。想她在穿过那些大大小小的街道的时候,还不需要因为冷而仓皇地奔跑。然后回头看昨天凌晨写的小说开头,觉得多少有些荒唐,甚至比自己的长相更荒唐。一个人都不能想像自己的十年,又怎么能替别人设计将来?
  面对想像所不能抵达的将来,我们是一群蹲在墙角盼望的傻子,闭着眼睛,数天下掉下来的馅饼。我知道很多落败的灵魂可以靠想像活着,可过多的依恋终究致命。就好比从天而降的馅饼,适量也许还能享用,太多了,不撑死也得被砸晕。
  中午才出的门,站在那个破旧的路口等文姐一起吃饭。风很大,我挪了挪位置,风还是很大,直往内里撞,让人感觉没穿裤子似的。街边的尘土高高扬起,然后落下。几个顽皮的孩子跑着过马路,快速的身影,变幻的车流,交错间,我仿佛看见了他们的来世。
  时常,脑子里都会冒出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已经许久没了她的消息。离现在最近的那条短信,淡远如同从上辈子轻传过来的声音。那次,她告诉我,她不小心把手机卡弄丢了。她依然叫我小水,依然是很小心谨慎的语气,像犯错的孩子。
  那个手机号码,是任何人都所不知道的,除了我和她。想跟我说话的时候,她便把那张卡换上。第一条短信往往都是这样:小水,是我!虽然是文字,却像一个从夜里苏醒过来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夜,便有了些光亮。曾经就是这样,如同两个夕阳下的少年,寻一处偏僻的角落,并排坐下,说起悄悄话。
  依然只是假想,活着的只剩手指。叫一个除了惟有手指还活着的人,去说一个事关心灵、梦幻和呓语的故事,该用怎样的语言?会不会像一部沉闷的黑白电影,所有的色彩丧失殆尽,所有的光和热在镜头处瞬间幻灭?
  听或者看这个故事的人,包括我自己,是不是能从某件黑白的衣裳里感觉到一种潸然而至的绚烂与华美?梦的帘子挂在窗前,从上而下,缓和低垂。我能看见什么?我们能看见什么?
  一段突兀却又经久不息的生活里,甚至没一个背影,连想像中的微笑和眼神都是黑白相间。在一个和另一个并不缺乏色彩的城市,在我所知道的那些地点,她行走的身影,该像飞过的蝴蝶。她说她要做一只黑白的蝴蝶,她说如果这样,我便能在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里,一眼把她认出,无论是梦还是现实,那永远都是最快捷的遇见,是最不容易被错过的相牵。
  我曾经也问过她,说可以逃出来吗?她问是一天还是一辈子。我说逃一段时间是不是就可以一辈子了?她过了很久才回消息给我,她说,小水,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我知道她不能回答,或者,彼此都知道答案。
  生活太坚固,我们不能太用力。
  好在除了现实,还可以有幻想。于是,我决定接着讲我所想讲的这个故事。只是在继续之前,我必须花很长时间来发呆。或许每个人都一样,当突然某一天,一个陌生的孩子跑来认亲爹的时候,都会无措,都会慌张,都会在错乱中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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