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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人南迁
距离第一次出国已经二年多了,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在 的三个月,记忆越来越淡,有必要乘还有些印象,做个补救。
和 有关的话题,总会引起“飞砖无数”,笔者尽可能公正客观的,把我三个月的经历叙述出来。
那时,我在上海浦东工作,2002年,公司的 客户对我们的售后服务不满意,嫌交货期太长,要求派人到 去维护,当时,我是唯一对这种产品熟悉的人,无疑,我成了公司成立以来,第一个将要去 的人。
乘国庆节放长假,我回老家去办理护照,第一次意识到,中国人出国真他妈难,到户口所在地的国安局申请,要填写好多材料,他们恨不得把你祖宗八代都查个清楚。
因为我是从广州分公司调到上海的,他们要求我证明在广州的工作经历,没办法,只好让上海公司的人事小姐和广州分公司联系,把证明材料传真过来。
最后,又要让公司证明我没有修炼***,等一切手续办齐全了,国安局的人让我交200元手续费,问他们要发票,靠,死活不给,显然,他们想私吞掉,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谁让你生在中国了呢?就当喂狗了,损失200元没办法回公司报销,可恨!!!
也许是非典的原因,直到03年4月1号, 签证才批下来,终于,最后确定6号去 ,人事为我定了往返机票,美国西北航空的,总计3880元,换了2000美元带着,这是我在 三个月全部的生活费。
附:去 之前不需要交一定数额的保证金。
早就知道 物价贵,所以,买了不少方便面带着,一些生活用品也都是在国内买好了,要不是拿不下,真他妈想扛一袋米去,不愿把血汗钱花在 ,帮他们扩大内需。
6号一大早,打的到浦东国际机场,花了一个多小时,130元,两个同事送我,记得那天是星期天。
交了机场建设费,好像是90元,办理行李托运,第一次坐飞机,没经验,一时疏忽,身上还带着不少坐公交车的硬币,过安检的时候,把硬币全部放到旁边的一个盘子里,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女士,看到我装硬币的盘子,对她的儿子说:oh! so many coins!!
最后,安检门还是响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是削铅笔的那种小刀,于是,安检人员给我登记备案。大概,怕我拿小刀劫机。最后,总算过关了。
临登机前,靠,又有一个女警检查我,许多乘客从我旁边登机,没人拦住他们,却偏偏只拦下我,我很客气的问女警:我是不是长的象恐怖分子?为何只检查我一个人?女警浅笑不语,顺利放行,登机了!!!
坐我右边的是一个上海女士,在候机时认识的,她老公在 多年,这次去 是办理移民的,左边的那位,据这个女士说,是个 人,一路无语,空中吃了一次便饭,吃了什么已经没印象了,三个小时左右,到了 成田空港。
顺着人流下了飞机,顺着人流去办理通关手续,顺着人流去拿行李,对于我这个乡巴佬来说,跟着别人总没错。
出了海关口,一安检人员对我叽叽歪歪说了一通鬼子话,俺不懂,回应道:sorry,i can't speak Japanese!! 并把 分公司的邀请函递交给他。
总算顺利通关了, 分公司的台湾同事,事先有交待,通关时,就算憋死,都千万别打喷嚏,大概是非典的缘故。
出了一扇门,我赶紧找换外币的地方,环顾四周,发现,就在门的右边,大大的 "foreign exchange"标示印入眼帘,正在张望之时,一个 女服务人员看见了我,大概知道我是要换外币,向我走来,又是叽叽外外说了一通鬼子话,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立刻改用英文问我:foreign exchange? 我回答:yes.
于是,她把我引到一个小桌子旁,给了我一张兑换单,看了看,是英文和日文双语的,让你填写姓名,电话,和兑换的币种及数量。到底填中文名字呢,还是英文名字呢,我的手机号码在 没有用啊,怎么填呢。
正在纳闷该如何填写时,先前的小姐又走过来了,询问道:can i help you? 我说:yes. 手指着姓名和电话番号两栏,问到:how to fill in?
小姐问道:are you korean?
我说:no, i am from china , chinese name is ok? my friend's telephone is ok?
小姐回答:yes.
于是,我填上我的中文名字, 分公司台湾同事的电话,兑换1000美元。拿着填写好的兑换单来到兑换窗口,一个年老的 男人的脸出现在窗口,这是我此生第一次近距离观察 人的脸,和中国人太象了,区分不开,只是脸色比中国老人要白净一些。
我对他说:US dollars to Japanese dollars.
这个 老人立刻纠正了我的用词错误,对我说:Japanese Yen.
我这才想起来, 货币英文叫Yen,于是马上说:yes, Japanese Yen.
我把兑换单和1000美元递交过去,他说:wait a moment!
他开始忙着数日币了, 人的英语发音真他妈难听。
没多久,他用一个塑料小筐子把我的日币递交给我,让我清点,之后,给了我一个信封装钱,我说了声thank you,揣着11万6千4百元日币,离开了窗口。
先前的 小姐又走过来了,对我说了声“色色”,当时,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是用中文对我说“谢谢”。
在外币兑换处的斜对面,就是卖长途大巴车票的,我朝最漂亮的售票小姐走过去,靠,看过那么多 AV照片和影牒,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 妹妹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一身蓝色制服,戴着可爱的小红帽,所有售票女孩子中,只有她一个人戴着帽子,显得很特别。
我直接对她说:shinagawa prince hotel, how much?
她满脸挂着微笑,说:three thousands Yen.
车票价钱其实台湾同事已经跟我说过了, 本以为掏钱买票就好了,她又叽叽歪歪说了一通鸟话,显得很多余,听口音,好象是英文,又好像不是。
我不知道她到底说什么,我只好重复说了好多次“i want to go to shinagawa prince hotel”, 感觉是鸡同鸭讲,完全没法沟通。
她也挺着急的,最后,她拿出一张纸和笔,写下了两个地名,让我指认到底去哪个地方,我这才恍然大悟,可能有两个地方字母拼写差不多,怕我说错了,她想确认一下,以免我坐错了车,到错了地方。
被美女这样的热心服务,真他妈的感动啊!总算了解了彼此的意思,买好票,她指了指外面的站台,示意要在那候车。
要通知同事我已经到了,这样他好接我。所以,一买好票,我马上开始寻找电话亭,同事说可以买卡,不过,我可不想买卡,为打一个电话,买一万日币的卡实在是不值得,剩下的话费在 我也用不着。很快,在兑换外币的左边的尽头,看到了投币电话。
我手上的最小面值,就是100元的硬币,心里计算着,靠,一个电话就花了我七块人民币,没办法,也只能如此。
候车时,望了望周围的人,我分不清他们是中国人还是 人,不少女孩子都抽着烟,眼影涂抹的很重,我估计这些应该是 婆娘了。
坐上大巴,发现, 的车,驾驶位和中国完全相反,他们是在右边。
一路上,发现, 的绿化做的很棒,到处都是绿色植物,雪白的樱花也开的正艳。
在一家宾馆门口停了一次车,有乘客下去。看了看前上方的电子显示屏,显示的不是shinagawa prince hotel,好像是另外一个叫什么什么prince hotel的,莫非那个卖票的美眉就是怕我在这里下错车。
再次,开车启程,又到了一个宾馆的门口,这次显示的正是shinagawa prince hotel,所有人都下车了,终点站到了。
很巧,接我的台湾同事Kevin也正好才到,于是跟着他,转车回我们的住处。后来才知道shinagawa的日文形状,就是中文“品川”,记得在一个 AV片中,把shinagawa翻译成中文“仙台市”,好像鲁迅老爷子也来过这里。
现在已经不记得从品川站到住所是怎么坐车的了,好象有时候要到蒲田站转车,有时候却不用。
人等车很规矩,不象在上海,等车象急着去投胎似的,根本不讲先来后到,拼命的挤,特别是外滩渡口的81路,每次坐,都要使出浑身解数,方能挤上车。
而且, 人乘自动扶梯,都是一律站在左边,右边都空着,方便赶时间的人。
的轻轨列车象上海的地铁,不过, 的车是单轨的。车票象中国的粮票,是用纸做的。
在 的三个月,我都没把 的交通情况搞清楚,东京庞大的交通网络实在是太复杂了,同一个线路好像也分特急,急行,普通三种车型。好像是从车的颜色来区分,我现在都没弄明白。
记得有一次从蒲田站坐车到了羽田空港,中间不停车,最后只好倒回去坐车,到蒲田站重新坐车才到了住处。 好在, 的轻轨和上海地铁一样,下错了站,也不用多交钱,重新坐车就好了。
我的住处是在東京都大田区,一个叫“大鳥居駅”的附近,每次我都是在这个站下,走回住所。
住处是一个楼房,有几层已经忘记了,房间号码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414,死要死,也许 人也很忌讳这些数字,所以把房子对外出租,台湾公司又很抠门,所以常年租下了,给台湾和大陆来的人做寝宫。听说,一年租金也要好几十万日币。
房子里,两卧室一个客厅,厨房和客厅是在一起的,厕所是独立的单间,很小。洗漱,洗澡,洗衣服的地方在一间房里,有个小阳台。感觉地方虽小,但,每处设计的都很合理,最大限度利用空间。
Kevin和我住一个房间,地铺。另外一个房间,是一个台湾女孩子住,有床。
在我看来,房间里都是名牌家用电器,除了电视,大多数我都从来没用过,也不知该怎么用。
在Kevin的指引下,去附近的百元店买了一个茶杯和拖鞋,这些在国内都忘记带了,为 内需贡献了210日元,需要介绍的是:在 消费,需要额外交5%的消费税,想逃税都不可能。
拖鞋质量真的很好,至今我还在穿,不知道是哪里产的,估计是我们中国。茶杯最后没带回国,不太方便。
晚饭,Kevin请我到附近的餐厅吃 料理,刚走进一家餐馆,一个女性中年侍者就过来接待我们,又是一通鸟文的轰炸,我和Kevin象傻B一样,呆呆的站在那听她“演讲”,Kevin也不懂日文,我们俩都不知该如何打断她,好半天,这位侍者才反应过来,明白我们不是倭寇,于是,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我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桌子上有本画册,上面有该店所有经营品种的图片,价钱也标示的很清楚明白,Kevin称之为“看图说话”,只要用手指点一下自己想要的就行了,无需任何语言,对于日文白痴来说,真是太方便了。
菜实在乏善可陈,如今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知道太清淡了,这也许就是 人的长寿之道吧。
第二天,就正式上班了,跟着Kevin去车站,车站是无人售票的,全是机器自动售票,奶奶的,够先进的,小孩的车票是半价,不过,一路上都没有人查票,估计,就算是大人买了小孩票,也不会查出来。
从大鳥居駅坐到天空桥駅,然后转昭和岛,一路上,人流如织,车上有空位,许多人宁可站着,也不去坐,搞的我都不好意思去坐,不少成年人,拿着漫画书看,彼此都不交谈,很安静。
从昭和岛出站,走一段路,才到公司,九点准时开早会,同部门十来个人,一半是 人,我和Kevin又象傻B一样,听他们轮流说鸟文,台湾公司都有开早会的习惯,从 人这里学来的,无非就是交待今天的工作而已。
我的直接主管叫Mick,台湾人,来 将近十年了,此人给我带来了无穷的烦恼。
头一个星期,听Mick吩咐,干些打扫卫生的杂活,搞些防静电措施,应付美国客户的Audit, Kevin呢,忙着准备各种文件,如:SOP,TPI,QII等。
我的搭档是一个台湾大姐,叫Alice,和我一起负责该产品的售后维修,她来 三年了,老公也在 工作, 此人和我一样,遭到Mick魔鬼般的蹂躏,苦不堪言。
一切准备妥当后,一个美国老太太在一位 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公司,此老太头发全白,满脸皱纹,估计,早到了退休之年。Audit全过程,Mick始终陪着,用英文解释此老太提出的问题,靠,想不到Mick日文和英文都那么棒,暗自佩服!
总算,稽核结果及格。
公司是双休制,星期六,Kevin带我出去玩, 的城市建筑色彩以银灰色为主,高层建筑不多,先去了秋叶原,很著名的电器街,许多店门口都标着“free duty”或“免税”的标识,许多搞推销的小姐给路人发放印有广告的纸巾,遛哒一圈,一个星期都不缺擦鼻涕的纸巾了。
一切都那么新奇,走累了,到自动贩卖机上买饮料,投币之后,饮料从下面掉出来,在我拿到的一刹那,立刻意识到,靠,我犯了一个此生难忘的错误,奶奶的,竟然他妈的烫手,是热的,这才明白,原来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也有冷热之分。
四月的东京,天气很暖和,只有傻B才会喝热的,真狼狈,只能装进口袋,等凉了再喝。
Kevin把我领进了一家店里,真他妈的开了眼界,里面全是和“性”相关的东西,AV影牒,情趣用品,性感内衣,护士装,还有满足不同性癖好的道具,够疯狂的。
影牒的封面一个比一个露骨,火爆缭人,主题也及其广泛,有关于师生的,有关于父母兄弟姐妹的,有违伦理的,有变态的,五花八门,他奶奶的,也太开放了吧,简直不可思议。
不少 情侣一起选购,毫无羞愧之色,他们逛这种色情卖场,简直就象我在国内逛新华书店一样心安理得---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这种色情店大多都是位于闹市,繁华地段,有的整座大楼都是卖这个的,外面还挂个旗子,上面写着“桃太郎”三个字,第一层卖各种色情影牒,第二层卖情趣用品,第三层卖另类的东西,比如皮鞭,衣服什么的,满足性变态,及不同性癖好顾客的需要。
更离谱的是,有一家AV影牒店,店员在柜台,津津有味的看着黄片,画面不堪入目,一对狗男女正在做活塞运动,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一些男性顾客若无其事的挑选着影牒,这些正版AV影牒真他妈贵,4千Yen左右一张,在国内5元人民币就可以买一张,色情业真他妈的赚钱,估计给 带来不少外汇,为促进内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店的出口处,摆放着一些色情画报,上面登载了一些性工作者的简介和联系电话,甚至,服务项目和价钱都一一详细的做了介绍,虽然我不懂日文,但,日文字很多和中文相似,意思也相近,很容易看懂。
画报上介绍的性工作者当中,多数是 女人,也有韩国女人。
下午,Kevin又带我去了新宿的歌舞姬町,著名的红灯区。在大街小巷转悠,发现, 的乌鸦真多。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到右边有一伙年轻女子聚在一起,我们就往左边巷口拐,右边的那伙人看到我们,其中一个女子立刻跟将过来,用标准普通话问道:要小姐吗?
我和Kevin毫不理会,径直往前走,此女子仍不死心,又问道:看脱衣舞吗?
我和Kevin依旧不搭理她,始终没有停下脚步,该女子死心了,没有跟上来。
显然,这个女人是大陆同胞,他妈的,拉皮条拉到 来了,小样长的还不错,白白净净的,如果她懂日文,在国内找个工作也不难吧,何苦干这行呢。
我问Kevin:奇怪,她怎么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呢?
Kevin解释道:我们戴眼镜啊。
戴眼镜的 年轻人的确不多,也许他们眼镜保护的比较好,或者是用博士伦隐形眼镜。从这样的细微差别来判断你是哪国人,还真是有心,观察入微,厉害!
歌舞姬町的小旅馆也很多, Kevin解说道:这些是“炮房”。
很多的店门口,贴满了各式各样的AV女照片,花花绿绿,真是“淫气冲天”。
是非之地,不敢久留,于是返程回家。
题外话:小弟在上海也只是千万打工仔之一,正宗的穷人,夹缝中求生存的弱势群体,让某些网友失望了,俺没有“以身报国”,以显示中华男儿的“勃大茎深”。
轻松愉快的第一周就这样过去了,残酷的第二周开始了。
Kevin在这一周忙完了所有的工作,回上海了,留下我一个人和那个台湾女生独处一室。
此台湾女生年龄比我大,没有英文名,方便起见,就暂且称她为JY吧。她来 读语言学校,毕业了,签证还有半年才到期,所以,留在 打工,混混日子。她住在这里是要交房租的,对她的了解起先只有这么多。
后来才发现,此人来头不小,她老爸是广州分公司某部总经理,而且,我以前在广州工作时,见过她老爸,她老爸是个很随和的台湾人,对大陆人很友善,英文狂好。当年刚刚进这家公司时,我还只是生产线上的PC修理工,那时,她老爸陪同compaq的客户视察生产线,看到他能如此牛B的跟老外对话,佩服的不行。
在JY的关照下,我学会了使用各种家用电器,学会了倒垃圾。
在 ,首先要学的就是倒垃圾。JY告诉我,垃圾要分类,可燃性垃圾一、三、五送,不可燃垃圾二、四、六外送。可燃性垃圾指的是可以分解挥发腐烂,无毒无害的垃圾,而不可燃性垃圾就是塑料和纸张等,可回收再利用的垃圾。在楼下储藏室门上,贴着一张垃圾分类的说明。
大件的垃圾,如:报废的电脑和机动车等,如果要处理掉,需要额外付钱。有的人家为了省下这点钱,偷偷的把大件垃圾丢弃在路边,在我上班路上的一座桥下,就看到过被丢弃的电脑和摩托车,估计 没有收废铁的,这个烂摩托车卖废铁也能卖一些钱吧。
第二周,我在 的工作进入正轨,我和Alice的悲惨世界正式拉开了帷幕。
Mick对产品的外观要求几乎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奶奶的,连机器上的指纹,都要仔细擦干净,这些产品可都是客户用过好几年了的,岂能没有指纹?变态啊!一有不合他心意的地方,立刻破口大骂,什么“中国人的劣根性”,“满脑子装大便”之类的话就出来了。
Mick对Alice更是看不顺眼,被骂的次数远远超过我,好几次偷偷流眼泪,一边流泪一边忙手上的活,如果不是她发出哽咽的声音,我都不知道她在哭,同命相连,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回国后不久,Alice就辞掉了这份工作,不久之后,和老公回到了台湾,找到了满意的工作,祝愿她以后的日子一路平安!
Alice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结婚多年了,为了生计,没有要孩子,虽然常常被骂,但是她还是挺理解Mick的,说Mick工作压力挺大的,自己做的不好,被骂也不能全怪他。刚到 时,她就对我说过,Mick脾气很坏,暴躁的很,不过他人还是不错的,挺热心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
Alice还说,她老公在公司也是常常被 上司骂的狗血喷头,从来不敢顶嘴,这也许就是 公司的伦理,上级的话,做下级的只能服从,不能反驳。
我看到过,Mick的上司教训他的情景,Mick也是不敢顶嘴。
我呢,每天上班还要填一份表格,记录每半个小时的工作内容,奶奶的,怕我偷懒啊。其实,工作本身并没有多少难度,很快就能搞定,只是,Mick近乎变态的质量要求,让我们老是返工重做。
不是自夸的话,我在上海时,我经手的产品外观质量是最好的,OQA对我经手的产品最放心了,客户退货是最少的。如今,Mick看什么都不顺眼,整个机器的零件都要拆开,用吹风机彻底吹干净,一点灰尘都不能有,这三个月真他妈的苦!
Alice和JY是临时工,按小时算工钱,公司为节省开支,通常不会要求她们加班,自从Kevin回国后,老子从没看到过夕阳,每天都是深夜十一点左右回家,就算工作干完了,Mick不发话,我都不敢下班,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谁让你丫的不幸呆在 了呢?
公司的其他员工,也很晚回家,同部门的人都很敬业,加班完全是自愿,据说没有加班费,你看不见他们磨洋工,也听不见他们串岗聊天,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你都不好意思闲着,没事干简直就是犯罪。
员工没有明确的职责分工,份内的活干完了,还要忙别的,拿Mick来说吧,他既是公司的网管,又要负责产品的维修。
我呢,忙完份内工作,又要帮着给其它产品Rework,更换电容,测试什么的,总而言之,尽可能自觉自愿的压榨自己的剩余价值。
常常挨骂,每天还要披星戴月才能回来,晚饭都懒得做,整整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JY对我的遭遇深表同情,她下班早,有时候,会做我的晚饭,虽然她做的菜及其难吃,但,也足以让我感动---台湾MM万岁!
除了公司里的事情,在 期间,我还和Mick,及同部门另外二个 人去东京市区出差,帮Sharp的杂碎们Rework LCD,要求一律穿西装打领带,在一个叫野村证券的公司,几百台LCD需要更换里面的主板,以前从没拆装过这玩意儿,只能现学现卖,一连出差了两次,才忙完,奶奶的,两个星期六就这样被剥夺了--- 资本家!
在公司里,穿着没有特别要求,随意,为了维护公司形象,出差时要求穿西装打领带。
穿西装打领带,卷起袖子,手里拿着电动螺丝起子,这样的工作形象总觉得怪异。
西装是 男性上班族的工作服,周末,很少人穿西装。
事实上,Mick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站在公司的角度,他是个不错的员工,公私分明,在公司,他很严厉,对工作要求极其严格;下班时间,还是很随和的,常常跟我聊他在金门当特种兵时的经历,那可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痛并快乐着”。
对工作的介绍就说这么多,往事不堪回首,下面说说别的。
的物价是很贵的,这点无需多说,我的一日三餐是这样的:
早餐,是两块烤面包涂上臭豆腐乳,就着腌菜,再加一杯牛奶。一瓶臭豆腐乳,几袋腌菜和一包奶粉都是从国内带来的,当初Kevin就很好奇,我怎么有本事把臭豆腐乳和腌菜给带入 ,他说, 是禁止这些东西入境的。
来 时,要带的东西太多,我就把这些玩意儿一股脑的全裹在衣服行李里,就这样身不知鬼不觉的给带到了 。
中饭在公司定盒饭,自己买单,晚饭和早饭一样,自己解决。
晚上,有时候在超市买盒饭,超市里卖不掉的盒饭会打折出售,这些盒饭都是当天做的,其实很新鲜的。
也许有网友会问,不懂日文,在 怎么生活啊,买东西怎么办?
所有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即使是色情行业也是如此,童叟无欺,能优惠的标明折扣,不兴讨价还价,而且商品本身多少钱、消费税(5%)多少钱,打印的小票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不存在假货的问题,省去了很多麻烦。
汽车价格相对较低,住处附近就有一个汽车展厅,其中一辆车标价75万,相当于6万人民币左右,如果在国内,同样的配置恐怕要卖16万吧。
汽车便宜,和服却贵的惊人,一件上好的和服价格要比一辆普通的家庭轿车还贵。在街上,很少看到有人穿和服,印象中,只看到过两次,一次是在明治神宫, 人举办结婚典礼;还有一次是在去靖国神社的地铁上。估计,她们只在重要场合才穿。
来 之前,只需要临时学几句日文就够用了,比如:早上好,谢谢你,再见等等。最常用的一句是:斯密码赛恩。类似英文“excuse me"的意思,许多场合都能用,我买东西时,经常用,比如:到一家小店里,老板不在或没人接待你,你就可以说“斯密码赛恩”,小店老板立刻就会从里屋跑出来,服务员会走过来问你要什么。你只要兰花指一伸,指着你要的东西,他们就会明白你的意思了。
对于出差的人来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词汇要牢记,那就是“stamp”,想要留着车票,回单位报销的话,就必须学这个单词,正常情况下,所有的车票是要被机器回收的,和上海的地铁站类似,在车站的出站口,通常旁边都有一个值班室,值班室旁边有个侧门,可以自由通过,你只要对值班的人说“stamp"这个英文单词,并做一个盖章的手势,他立马就会明白你的意思,在你的车票上盖上“无效”字样,你就可以拿着票从侧门出去了。
工作人员服务态度很好,绝不会摆架子,给你脸色看的。
在 ,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客户就是上帝”。
交通发达,交通厅发行的一种小卡片,上面会有东京复杂的交通路线图,随身携带,出行非常方便。
行车方面, 处处体现“以人为本”的理念,开车的怕骑车的,骑车的怕走路的。不设交通灯的路口,汽车是避让行人的。在许多路口,都设有反光镜一样的东西,相当于司机的后望镜。
在一些车流不是很繁忙的地方,路边设有红绿灯转换开关,如果你正好要过街,巧好又是红灯亮,可是路上没有车,这时,你就可以按一下转换开关,让红灯变为绿灯,节省等待时间,马上可以通行。
即使是东京闹市,街上车来车往,但声音都很小,几乎听不到喇叭声。
东京的治安环境很好,很少看到警察,实话实说,作为一个中国人,感觉比在广州都要安全,即使在深夜,一个人漫步在东京街头,我也从不担心有人会故意纠缠我,更不用担心警察来查证件。
我的住所,一楼大门要密码才能开,房间门也是需要密码,不用随身带钥匙,只需要记住两个密码就行了,挺方便,也挺安全。
三个月,我没看到一个乞丐, 有无家可归者,通常被称为流浪汉,他们有的住在大桥下很简单的窝棚里,一般不会去乞讨,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过活的,也许 政府给他们提供最低生活保障吧。
虽然 经济不景气,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不少餐馆要招临时工,一个小时最少的都是800Yen,通常是1000Yen。
东京的夜市是非常热闹的,看到过一个女歌手,年纪轻轻,自备音像设备,一边弹吉他,一边很卖力的演唱,前面摆放着一些包装好的光盘,估计是她自己灌录的唱片,用来卖的。
的自来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
许多眼镜店外面,都有超声波清洗眼镜的设备,完全免费。
商场里的电子产品,许多都是中国生产的,如果是 国内生产的,通常都会标示“made in Japan”,秋叶原的商场里,很多中国人在那里打工。
那时,恰逢大田区搞选举,住所附近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候选人的大头照片和简介,上班路上,看到一些装有高音喇叭的助选小车驶过,候选人坐在后面,满脸挂着笑容,向路人摇手致意。在车站入口处,站着一排助选拉票队,身上披着布条,象迎宾小姐似的,对来往的行人鞠躬致意。
说说 电视节目,原以为, 是个开放的国家,电视剧里应该有不少激情戏,事实上,我感觉比国内还保守,吻戏都没见到过(也可能是我刚好错过这样的镜头),歌功颂德,歌舞升平的晚会更是一个也没有,最多,是一些歌手或演唱团体,为了推广唱片,在电视上播放一些MTV,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叫SMAP的四人组合,木村拓哉也是其中之一。
谈话类节目较多,其中一个节目是SMAP组合中的一个歌手做主持人,其次,是饮食类节目。也有诸如国内《综艺大观》的旅游类节目。
电视里会公布演义界名人和体育名人的纳税金额,估计,在 ,象刘晓庆大妈这样逃税的事情,应该很少发生。
新闻媒体比国内自由多了,有一次,某地发生地震,地震之时,所在地知事,在游戏厅里打电动游戏,被媒体记者抓个正着,在电视上给曝光了,那位长官显得非常狼狈,只好向公众道歉,估计,仕途会受到影响。
很少报道国外的新闻,特别是关于中国的,如果报道了,多半是负面新闻,我只看到过几次关于北京非典疫情的报道,其次就是关于萨达姆倒台的新闻。
大多数新闻都只是关注国内的事情,连港口出现的一只受伤的海豹,电视上都连续关注了好几天,似乎 人都挺爱护动物。
棒球比赛恐怕是 人最热衷的赛事了,我的住处附近就有好几处棒球场,周末,很多小孩子在那里玩。其次,大概就是相扑比赛, 人的审美观念实在别具一格,我觉得相扑比赛一点美感都没有,象两坨穿着丁字裤的猪肉在打架,实在变态。
不知道那些相扑选手的一身肥肉是如何长出来的。
在 ,相扑手的社会地位挺高的,不少 漂亮MM嫁给相扑手,我真担心,他们那臃肿的身材,估计做爱都困难,除了用女上位,别无它法,否则,会出人命的。
也不知道这些嫁给相扑手的女人是怎么想的,整天抱着猪肉睡觉,想想都觉得恶心。
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经常会感到微微的震感,有时候,晚上睡觉,就觉得地板在抖动;看电视时,感觉墙壁在晃悠;这些都没什么可恐慌的,习惯就好了,我碰到的最厉害的一次地震是在上班时间,整个大楼都在颤抖,测试架在摇晃,赶紧去扶稳,生怕上面的机器掉下来,往窗外一看,靠,海里的一种深水动物都受不了,游到水面上来了,晚上看新闻,电视画面上,一家酒吧里,酒瓶“哗啦哗啦”从酒柜上往下掉,调酒师见怪不怪,傻站在那。
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 上网的感觉真爽,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互联网。
浏览海外网站的速度比国内快多了,信息非常自由,鼠标轻轻一点,天下网址任我游。各种色情网站也尽收眼底,闲暇无人之时,就浏览一下,提提神,醒醒脑,学习先进性知识,接受先进性教育。
鬼使神差,稀里糊涂,进了一些令党和政府不悦的网站,了解了一些党和政府不想让我了解的东西,此为敏感话题,不多说也,否则,此贴将命不久矣!
下面说说我去过的一些地方。
我住处附近有一个公园,没有围墙,免费进入,我去过的其它几个公园,也都是如此,真正体现了“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真谛。 人大都喜欢在公园的草坪上遛狗。
一次,在一个公园里,JY看到一种很漂亮的花,明知有违公德,我还是义无反顾摘了一朵,一个 男人看到了,瞪着我,我虽然理亏,但,也不相让,回瞪他。
浅草寺是个不错的地方, 的许多传统工艺品,在这里都可以买到,里面有个香炉,据说,香气熏一下,能给你带来好运。熏完香气,我在寺里抽签算命,靠,很差的签,上面写道:
生涯喜亦忧,未老先白头;
劳心千百度,方遇贵人留。
仔细琢磨这四句,还真他妈的准,把“白”改为“秃”,就更贴切了---最近我老掉头发。
如今,我还处于“劳心千百度”的阶段,我的贵人在哪里,何时能出现呢?
出了雷门左拐,搭乘水上巴士,河岸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建筑物实在奇特,再次印证了 人审美能力的奇异,这个建筑物横卧在一个方形石墩上,金黄色,细长葫芦形,活象刚刚拉出来的大便。
乘船到台场海滨公园,那里有个美国自由女神的模拟塑像,附近还有一个游乐园,叫“Tokyo Joypolis”,值得一玩,强烈推荐。
原宿的明治神宫也可以去看看, 人喜欢在那里办理结婚仪式。
在大学时,听外交部一个曾经驻日的牛人演讲,此人和唐××偷偷去臭名昭著的靖国神社参观过,说里面非常阴森恐怖。我呢,一直好奇,所以在离开 前一天,Alice,JY和我去了靖国神社,想一探究竟。
原以为,这是个保安严密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最后才发现,和其它神社一样,靖国神社根本没有大门把守,入口处一个大石墩上,树立着一个灰色木头柱子(也可能是灰色石柱),“靖国神社”四个大字是深深勾刻出来的。
走进去,一个保安也没有,人很少,非常清静,随地大小便都没人发现,路边两旁的木架上挂着许多白色小灯笼似的东西,我猜测,这也许类似于中国的花圈,里面的几间房屋都房门紧闭,其中一个石门前,摆放着用石头雕刻的空军战士,战马和大炮,是他妈军国主义的象征。
里面有条路,两边大树参天,树尖交错在一起,整条路都被遮掩住了,大白天,也显得阴气沉沉的。
如果有炸药,很容易将这个鬼地方给端掉。
因为我不懂日文,和公司里的 人,几乎没什么交流,有一个 人,将近四十岁了还没有结婚,Alice说,此人女朋友是台湾人,在女友的熏陶下,略懂中文,告诫我,千万别在他面前说 人坏话,没准他就能听懂。
Alice还说,一次坐车时,她翘着二郎腿,座位对面的一个 老家伙,竟然用脚踹她,估计, 女人是不能翘二郎腿的。
公司的社长是个 人,问我中国女人结婚后,是否跟着老公姓。
公司里许多台湾人,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有的和女友一直同居,就是不结婚。
我问Alice, 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说,和 人很难建立友谊,他们城府很深,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很难判断出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正好印证了余世维说过的一句话: 人在给你鞠躬的同时,一只手很可能在身后磨刀!
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珍珠港事件之前, 非常积极的跟美国和谈,同时,暗地里安排轰炸珍珠港的计划,出其不意的发动战争。
是个务实的国家,按道理, 最仇恨的国家应该是美国,广岛和长崎被美国投了原子弹,人员伤亡损失惨重。
可事实情况是, 人是亲美的,他们积极向美国学习,据说, 企业的最高奖项叫“戴明博士奖”,而戴明是个美国人, 人请这个美国人帮助他们改善产品质量,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产品以优良的品质享誉全球。
美国脸在 很受欢迎,我在新宿,总能看到一些 小妞主动和英美面孔的人搭讪。
只要国家有利可图, 就算把自己的女人送到美军胯下也在所不惜;只要有钱可赚,许多 女人心甘情愿当AV女优,千人骑,万人压。
总而言之, 是个优秀而可怕的国家,暂且抛开中国的民族仇恨不谈,实事求是的说, 是亚洲的骄傲。
我们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向 学习,他们在如此贫瘠的土地上,却创造了如此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
高楼大厦可以复制,飞机大炮也可以复制,这些硬件物质都是可以复制到中国来的,但,那些融入民族血液的优良品质和民族精神却很难复制。
曾经看过一个帖子,问中国现在最缺什么? 不少网友都说:缺德!
中国最大的危机,不是经济危机,而是,信任危机,如今的中国人,许多都只相信钱了,有奶便是娘,老百姓对政府的信用度也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信任危机衍生出其它危机,假货满天飞,警匪一家亲,官员满嘴跑火车,全是“假话”,“大话”,“空话”。
试问:有多少人是真正爱国的啊?
许多人都只是口头上的爱国者,行动上的毁国者,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只求自己利益最大化。
全民大忽悠,逞口舌之快,睁着眼镜说瞎话。
一旦国家有难,那些所谓的“爱国者”,比谁跑的都快,揣着外国护照,一张机票飞到国外,和老婆孩子团聚。
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一个活死人;
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一个盛产汉奸的民族;
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家,是一个垂死的国家;
三个月的 之行,让我深深为祖国担心,我们和 的差距何止一百年,复兴之路艰巨而漫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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