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心情】出嫁

湘儿

轿子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中忽隐忽现，轿子里坐的是蒙着红喜帕的西叶。初春的清晨伴着一丝寒意，淡淡的阳光却似乎更加增添了春寒。西叶觉得比较气闷，于是自个儿掀起喜帕，打开轿帘的一角，偷偷向外望去，只看见光秃秃的山石、路旁枯黄的杂草和轿夫弯弯的脊背。西叶放下轿帘，思绪回到了今天凌晨。

“叶子，怎么还没有睡着，还有一个时辰，快点儿睡吧。”母亲抚着西叶的头发轻轻地说道。
西叶合上双眼，却仍然睡不着。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要穿上嫁衣，离开陪伴她十八年的母亲、陪伴她十八年的小屋。西叶悄悄睁开双眼，母亲的背影在烛光下跳动——她还在准备着西叶出嫁的衣服、首饰。西叶本想唤母亲歇休，但她没有出声，又静静地合眼睡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母亲的声音“叶子，快起来，早点儿梳头，早点儿出发，路途好远。”
西叶象一个木偶，听任母亲、喜娘为她更衣、梳妆，她的心里却空空如也。
“好俊俏的丫头，戴上凤冠，穿上新衣，更漂亮了。”喜娘称赞到。母亲笑了，但却似乎带着一丝忧虑。
“叶子呀，你要记住了，在夫家要孝顺公婆，善待小姑，不要任性，……看娘，又在唠叨了。”
西叶听着这几句，眼泪却止不住簌簌流下来。

……太阳渐渐西斜，花轿继续颤颤地在山间徘徊。翻过这座山，就来到西叶的新家——短歌了。西叶的心情慢慢由怅惆化为期盼。“他长什么样？他会对我好吗？”这个萦绕西叶许多天的问题再一次困扰着她。

突然前面响起了鞭炮声、笑声、唢呐声，把原先的孤寂一扫而空。轿夫说道：“新娘子，迎亲的来了。”
轿子停了，轿帘被喜娘掀起。西叶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轿。蒙着喜帕的西叶，只能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她能感觉到周围有好多人在看着她，有好多人在议论她。这时，喜娘把红绳的一头交给西叶，那一头，肯定牵着西叶的那个“他”。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程序一个接着一个，西叶只是被动的做着一个又一个的规定动作。最后，西叶被迎进了新房。

西叶坐在新房的床边，惴惴不安地等着他来揭开她的红盖头。门，被推开了。他走了进来。西叶的心一阵乱跳后，似乎停止了运动。他慢慢掀开她的喜帕。西叶感觉到他在盯着她看，她却本能地低下头，不敢看他。半晌，西叶鼓足勇气抬起头，身旁站着的是一位年轻俊朗的小伙子。他的微笑充满着一种西叶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一丝神秘，有一丝理解，有一丝满意。红红的烛光映红了西叶的脸，也映红了他的脸。“这就是我将一生相许的他？他会对我好吗？”西叶垂下长长的睫毛，暗自想到。
“我能叫你西叶吗？你别担心，我，我们一家都会对你好的。”他的声音充满着自信。西叶抬起头，望着他甜甜地笑了。

突然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慢半拍，新娘子，我们来了。呵呵……”
“糟糕，闹新房的来了。”西叶和慢半拍同时说出这句话，两人诧异地望着对方，再相视一笑。没想到二人之间还暗藏着这种默契。从那一刻起，西叶就和慢半拍开始了共同幸福的生活。

那一年短歌的春天是最美丽的。